在黑夜的籠罩下,皇宮顯得更加沉悶了,甚至陰森森的還有些恐怖。
秋杉和左綾分別點上宮燈,四周明亮了不少。
“白相子嗣衆多,你可知柔長使有無同她年紀一般大小的姊妹?”我腦海裏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卻又覺得可能性不大。
倘若白蘇蘇有個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姊妹,白相爲何不一起送進宮,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兩個人在宮中,總比一個人做事要方便。
我對白相府中的瞭解不算多,鈺嬪的父親常和白相打交道,她知道的應當要多些。
“你怎麼好端端的問起這個,白相家中的子嗣我未曾留心,你若想知道,我可幫你打聽打聽。”鈺嬪側頭看着我,眼神裏有些好奇。
剛好走到鈺嬪寢宮門口,鈺嬪讓左綾去拿棋盤來,“看來你今夜是要在我宮中都留些時間了。”
在榻上坐下,我纔回道,“許久未與你好好下過棋,今夜正好下個痛快,白相子嗣一事,我不過隨口一問,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其實問出口我便否定了這個可能,我的想法實在是太天方夜譚了。
即便白蘇蘇有年紀相仿的姊妹,可這容貌,身形,聲音,又怎會一模一樣。
皇上同白蘇蘇這般親密,只要白蘇蘇有一點不同,皇上定會察覺,除非,白蘇蘇是雙生子。
但我從未聽聞白相府中有過雙生子,所以這個可能性不大。
擺下棋盤,我手執黑棋,鈺嬪手執白棋,她先落下一子。
“待解了禁足,你打算如何做。”安嬪問道,眼神一直在棋盤上。
我落下手中的子,又拿起一枚黑子在手中摩挲,“我同她已是正式開始這場爭鬥,往後也只能見招拆招,小心提防着她。”
“她這回可是來勢洶洶,做足了準備,一環扣一環。”鈺嬪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連她都看出了白蘇蘇這是有備而來。
“我曉得,現在我們在明,她在暗,她背後有什麼謀劃,我們不得而知,只能先以防守爲主,待她的牌面都亮出來,纔能有應敵之策。”我的棋藝很是一般,不比鈺嬪,幾十子下來,已是有些喫力。
原本她以爲我被廢黜,再聯合旁的官員給皇上上摺子,皇上會念着白相的好,封她爲後,但她不瞭解皇上。
皇上從小在太后的掌控下長大,最反感的就是被別人左右,所以越是上摺子讓皇上立她爲後,皇上越是不想這麼做,白家的算盤落空了。
再加上白蘇蘇幾次三番的折在我手裏,她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我身上,她要掃平所有的障礙後,風風光光的登上後位。
我是障礙之一,慕攸然,胡煙,也是障礙之一。
以及,可良人和鈺嬪腹中的孩子。
我有些擔憂白蘇蘇會對鈺嬪的孩子不利,倘若她們二人誕下皇嗣,白蘇蘇膝下無子嗣,想坐這後位,怕是有些難了。
“對了,這些時日福良人還有來過你宮中嗎?”我關懷道。
除了白蘇蘇,福良人也是不得不防。
她和鈺嬪一向沒有什麼交情,卻在鈺嬪有孕之後,頻頻到鈺嬪宮中獻殷勤,反常的舉動太過可疑了。
“來過兩次,不過我這月份越來越大,你又出了事兒,我擔心一時不慎會出什麼事情,便一直稱病沒有見她。”鈺嬪聽到福良人的名字,皺起了眉頭。
我的心思落在了福良人身上。
白蘇蘇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同她之間的爭鬥是場拉鋸戰,福良人就不一樣了,她沒有靠山,我做事也不用太過顧忌。
原本我還不急着對付福良人,可現在白蘇蘇虎視眈眈,我不能讓自己腹背受敵。
前有狼後有虎,我必要先解決掉一個,才能維持這個平衡。
“福這一字太重,福良人恐是擔不起福這一字。”我眼中滿是暗示,鈺嬪落子的手一頓。
“你可想好了?”鈺嬪問道。
我毫不猶豫的喫下鈺嬪的一子,眼神堅定,“後宮生存之道,不就是如此嗎?”
“也是,若非她下手在先,你也不會對她如何。”鈺嬪有些急惱,我竟趁她不備,吃了她幾個子了。
我低着頭,沒有言語。
我手中沒有沾無辜之血嗎?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