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長安城來了個女將軍 >第80章 大老遠跑來西羌送人頭
    阿箬從臂彎中擡起頭,眼角還掛着淚,疑惑地打量一圈,確實一個人都沒有。那聲音是從哪兒來的?

    難不成,是自己要死,來催命了?

    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雖然自己確實橫行霸道,確實任意妄爲,確實不學無術,可是上天作證,她是個好姑娘,她不想死後去地獄。

    阿孃說那裏有陰差勾舌頭,還有流着難聞口水的三頭犬,一口咬下生前作惡之人的頭!

    呂梁撕開身上的帳布,拍了拍土,走到阿箬面前。

    “行了,你別哭了,死不了!”

    阿箬眼中還帶着淚花,突然眼前出現一個人,也不驚恐,只是抽泣地問道,“你是地獄裏的惡鬼,來勾我舌頭嗎?”

    呂梁翻了個白眼,“我長得哪裏像惡鬼?”

    阿箬眨巴着眼睛,抽噎聲止不住,“確實不像,你長得太瘦了!”

    接着又哭了起來。

    呂梁捂着耳朵,煩躁地壓着聲音喊道,“你別哭了!”

    阿箬邊哭邊說,“我也不想哭,可是我停不下來啊啊啊!”

    呂梁只得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等阿箬哭完了,再辦正事,否則還沒救出她,自己得先搭進去。

    這一邊,陌九也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興致勃勃地觀戰。

    底下那兩匹馬打得不亦樂乎,躍鱗本身實力不差,再加上那小紅果的壓制,還有一身天賜的銅牆鐵壁,一刻鐘後,原先那匹領頭的就傷痕累累,敗下陣來。

    勝者爲王,其他野馬紛紛調轉槍頭,矛頭齊齊指向原先的領頭馬,以搏得新首領的好感。

    陌九從大石上跳了下來,走到躍鱗身邊,拍拍它的脖子。

    它正喘着粗氣,昂首站在馬羣中間,再沒了之前逃亡的狼狽與恐懼,揚起脖子仰天長嘯,就像是新登基的帝王,等待臣民的拜服與賀禮。

    陌九欣慰地看着一切,自己已經兌現了承諾,接下來,應該輪到它了!

    翻身上馬,躍鱗甩開四蹄,朝山洞相反的方向,踏塵而去。

    既然汗血野馬羣在這裏,先零羌的人肯定是到過這裏,還把野馬成功帶了回去,加以馴化,這裏肯定不是絕境!

    躍鱗帶着她,一路狂奔,一會兒就到了一處極其隱蔽的山縫處。

    縫隙處掩蓋的藤蔓冒出綠芽,入口的地方還有點點黃花。

    陌九伸手撩開重重藤蔓,往裏探去,只見黑黢黢一片,見不到盡頭,更見不到一點亮光,也不知前方伸向何處!

    只要穿過這裏,自己就能回去了?

    可,她有些猶豫。躍鱗會不會弄錯?要是前面是一條死路呢?穿過這裏,會不會又是一片大草原?

    無數的念頭從她心上滑過,她搖了搖腦袋,擺脫無用的愁思,只要有一絲出去的機會,就要試試,在臨門處猶豫,可不是她的風格。

    她最後望了一眼站在洞穴外的躍鱗,它也正用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它現在是這片草原上最勇猛的汗血野馬羣的頭領,它在這裏,會過得很好!

    陌九轉過頭,走進山縫。

    裏面什麼都看不見,她只能撐開手臂,雙手摸着兩邊的山壁,往前一點點挪動。

    前面迷霧,重重,可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呂梁從地上爬了起來,這位小公主終於不哭了!

    他撓了撓耳朵,琢磨着這對精神的摧殘,加上救人的費用,等找到陌九,定要一併算算。

    “哭完了?”

    阿箬兩隻眼睛又紅又腫,盯着面前奇奇怪怪的人,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想到還有個重要的問題沒問,便開口道。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裏?”

    呂梁彈掉指甲縫裏的耳屎,什麼問題都行,只要她不哭。

    “我是誰,小九會告訴你的。現在,先出去,這裏不是嘮嗑的地方。”

    他拽着阿箬走向角落,在大帳和土地連接的地方,用力往外面推了推,剛剛看起來還毫無痕跡的草地,立時出現了一個黑黢黢的小地洞,正好夠一人仰身滑下去。

    呂梁指了指地洞,“你先下去。”

    阿箬吞了吞口水,盯着那黑黢黢的地洞,心裏沒底,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這人。不過現在死到臨頭,留在這裏也是一死,倒不如權且信他一次。況且他認識小九,也是祁人,應該值得相信吧!

    這話她自己都不很確定,思考片刻,還是仰着身子,坐在地上,雙手往後一用力,立時就滑了下去。

    地洞裏沒有一絲亮光,伸手不見五指,她往前走了幾步,聽見身後一些土屑落下,那怪人也落了下來。

    呂梁打着手中的火摺子,“愣着幹什麼,往前面走啊!”

    阿箬愣怔片刻,答應了聲,摸索着向前面走去。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地道走到了頭,阿箬轉頭看了看呂梁,“前面沒路了。”

    呂梁硬生生從她身邊擠了過來,走到了前面,嘴裏咬着火摺子,雙腳踩住兩邊,向上面爬了幾步,伸手在上方摸了摸。

    摸到暗門處,用力向上一舉,力氣不夠,沒舉動,只好敲了三下,示意上面的人給自己開。

    等了片刻,沒動靜,他又敲了三下,還是沒動靜。

    他試探着問道,“老張,你們在嗎?”

    突然,眼前一片大亮,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老頭打開地道入口,呂梁一把抓住伸過來的手,借力爬了上來。

    “你們怎麼現在纔來?少爺我還以爲你們趁機偷懶了去!”

    他揉了揉眼睛,剛剛一瞬間大亮,一時沒適應過來,現在好多了。

    “這位祁人少爺,倒是好大的脾性啊!”

    不對勁,呂梁擡起眼,四面八方竟都圍滿了先零的侍衛,爲首的是個眼神陰毒的年輕羌人,瘦削的臉上一隻鷹鉤鼻。

    莫折天生命令手下擒住兩人,輕笑道。

    “既然來了西羌的地方,就得謹慎小心些。可沒見過你這樣的,在別人的地方,炸火藥。以爲春季拉練,其他地方就沒人嗎?”

    呂梁一拍腦袋,是了,中午挖地道的時候,他嫌棄手底下幾個人用鐵鍬挖實在太慢,力排衆議,用上了火藥。

    真真昏招!

    現在好了,大老遠跑來西羌送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