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躺在牀上睡覺,總感覺有人盯着自己。
是太多心了麼?
她皺了皺眉頭,儘管眼皮沉得像掛了兩隻鐵錘錘,還是極不情願地睜開了條縫。
這一看不要緊,她立即抱着被子竄了起來,警惕地看着牀邊圍着的一羣人。
“你們幹什麼?一大清早圍在這兒?”
大清早,白起,鄭陵幾人圍在她牀邊,可憐地看着她,似乎她被誰欺負了,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陌九在他們的審視下,惴惴不安地理了理衣服,剛要穿上鞋,手就被鄭陵一把按住。
他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小九,你,昨天,沒發生什麼事吧?”
陌九看着他的眼神似乎他有什麼大病,一把甩開他的手。
“鄭陵,你沒事吧。大清早發什麼瘋?我能有什麼事?”
可鄭陵不管這些,非要親眼看過纔算完,扯着袖子就往上一拉,仔仔細細地檢查她的手臂,見沒有一絲痕跡才稍稍放了心。
陌九被這把騷操作給搞蒙了,茫然地擡頭看向衆人。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我怎麼完全跟不上你們的行爲邏輯?”
白起在鄭陵旁邊坐下,試探道,“這樣,小九,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昨天發生了什麼?”
陌九擰眉思索片刻,眼睛斜向上看着牀簾,剛理清了思路要開口,還沒說話呢,誰知鄭陵先大叫一聲先跳了起來,對着白起嗚哇哇大叫道。
“你看吧,你看吧,都是你害的。小九果然被灌了迷藥,昨天的事都不記得了。”
陌九捂着耳朵,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氣急敗壞道。
“你才被灌了迷藥!本將軍就是剛睡醒,先理清一下始末,怎麼就被灌迷藥了?”
她穿好靴子,坐到桌邊,沒好氣道。
“昨天,不就是和大傢伙打了一架麼?”
白起也跟着她走了過去,在她身旁坐下,追問道,“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麼,你可還記得?”
然後,然後她就記得自己好像暈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然後不就是我暈了,你們把我送回來的麼?”
鄭陵見她想不起來就想替她回憶回憶,一屁股坐了過去。
“昨天哪裏是我們送你回來的,是……”
他剛說到一半,就有人插話進來,擡頭剛想看看是誰這麼不識禮數,一看陌玉正在門口看着他們。
“小九,你醒了。”
幾人忙忙站了起來,朝陌玉施了一禮,恭恭敬敬道,“大司武。”
陌九睡眼惺忪間看到哥哥出現在這裏,喜難自禁,立即迎了上去,一轉眼把那幾個一大早發神經的人拋到了腦後。
她接過墨白,推着哥哥在院子裏走了會兒。
庭院處,草木深深,深秋的陽光舒適不灼人。
往石桌旁一坐,看着哥哥,眼神裏滿是喜悅。
昨兒個晚宴上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哥哥,一年不見,哥哥還是老樣子,眉眼如畫,讓人見到就覺得安心。
陌玉揉了揉眉心,心裏暗歎,他哪裏是過來了,是壓根兒就沒走。
想到昨天她那樣子,他實在放心不下,就在隔壁找了個房間,隨意將就了一晚。
“你呀,還好意思說,還不是爲了你麼?”
“爲了我?”
陌九有些糊塗,“爲了我什麼?”
陌玉欲言又止,“算了,事情都過去了,我也懶得說你。只不過,你這氣派的冠軍侯府,是不是守衛太少了?”
陌九疑惑地搖了搖頭,“守衛不少啊,幾十個護院呢。而且這裏也沒什麼可偷的,不需要那麼多守衛。”
陌玉瞅着她這不開竅的樣子,實在爲她着急。
“我不是說護院,是說暗衛。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回來,引得多少人注目,你這侯府外圍了多少暗衛日夜監視?”
陌九剛還在想哥哥到底想說什麼,聽他挑明,長長舒了口氣,就想說很多暗衛在監視她唄。
今日一大早,也不知怎的,大家都在說些她摸不着頭腦的話,白起鄭陵如此,哥哥也是如此,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如今,終於有件事是她能搞明白的了。
她指了指外面,“哦,哥哥,您說府外那幫子人啊?嗐,不用擔心,他們不敢進來的。”
“您估計是忘了,弟弟我也算是暗衛出身。就外面那幾個癟三,在府外還好,我管不着,只要敢踏進來一步。”
“我,你弟弟,”她拍了拍胸脯,得意道,“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宰一雙,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她還沒得意完,拍了拍胸脯正要接着吹噓,猛地腦袋捱了哥哥一記響亮的腦崩兒。
“哎呦。”
她轉過身,委屈地撇了撇嘴,“哥哥,我說錯什麼了?有什麼事兒,您直說,成嗎?”
陌玉看着這愚鈍的也確實着急,可有些話又只能點到爲止。
要是昨天的事被她知道,還不知道長安城得亂成什麼樣子。
揉了揉被氣疼的太陽穴,“我一大清早來這兒,是爲了聽你吹噓的麼?”
他用食指戳着陌九額頭,“你要不要動動你這榆木疙瘩似的腦瓜仁兒想想,你在這兒是能威懾住他們,要是不在呢,或者昏迷呢,總要有人能護得住你。”
“護得住我?”
陌九看了一眼哥哥鐵青的臉色,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需要誰護?真有一天如此,其他人都只有逃的份兒。”
眼見再這麼說下去,這弟弟是沒法要了,陌玉乾脆命令道。
“你安排也得安排,不想安排也得安排。正好把魑調過來,換了其他人,我也不放心。”
陌九揉着剛被戳痛的額頭,“可是把魑調過來,府裏的安全怎麼辦?”
大將軍府裏的祕密可比她這剛建成沒多久的冠軍侯府多多了。
陌玉卻不容置疑,“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況且,魑……”
他停了話頭,沒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