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長安城來了個女將軍 >第174章 風險卻大
    漁陽道,“有何不敢?”

    一桌子人見他口氣這麼大,來了興趣,平時沒見他碰過酒,沒想到還是個隱藏的酒神,紛紛嚷嚷着要瞧瞧他的酒量。

    漁陽也不客氣,豪氣雲天地搬起酒瓶,咕嚕嚕倒下去大半瓶,臉上立時起了一層紅暈,眼神變得迷離。

    其他人覺出不對勁來,關心道,“漁陽,你沒事吧?還好麼?”

    衆人身影搖搖晃晃,漁陽擺了擺手,指着陌九,喃喃自語道,“誒,你怎麼,變成兩個了,一下子有兩個小九。”

    說完,一頭栽在桌子上。

    周圍人嚇得不輕,紛紛圍過來。

    一羣不學無術的,好歹陌玉略通醫術,握起手腕,靜靜聽了片刻,淡淡道,“沒事,睡着了。”

    聽到哥哥親口認證,陌九放下心來,衆人也才鬆了口氣。

    白起頗爲掃興,“還以爲他是個酒神,結果半斤廢鐵。”

    漁陽這樣子,幾人也沒了興致。

    陌九揮手讓小廝擡他下去休息,幾人吵吵鬧鬧用了些飯,也就到下午了。

    陌九推着哥哥到門口,馬車早就候着。

    陌玉掀開簾子,“行了,別送了,回去吧,有時間多讀書多練劍,少和那幫人胡鬧,放心上沒?”

    陌九聽話得點了點頭,扯着嘴傻笑道。

    “知道了,哥哥,您可真夠囉嗦。”

    陌玉放下簾子,心裏還是不放心,又掀開簾子囑咐一句。

    “還有,儘量避開宮裏的人,無論身邊是關係多好的,時刻記得都要保留一絲清醒。”

    “我知道了,好哥哥。”

    陌九笑意盈盈地聽着哥哥嘮叨,想發句牢騷,說了半句,又覺不妥,便換了話頭,“您怎的比我娘……,我心裏有數。”

    陌玉也不知她到底有沒有領會,他也甚少碰到有人遲鈍到這般令人髮指的地步,略帶憂慮地放下簾子,外面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

    陌九目送到消失在拐角處,才收回了眼神。

    人說春困秋乏夏打盹,還有睡不醒的冬三月。一年到頭四個季節,真是日日適合睡覺。

    秋日午後的陽光曬在身上,她打着哈欠,回了房間。

    中午喝了些酒,很快沉沉睡去。

    午後的侯府,沒了上午的喧鬧,陷入一片沉寂,似乎連風也吹倦了,只留下盛夏落幕後的孱弱蟲鳴。

    陌九一覺醒來,暖黃的陽光灑在地上。

    伸了個懶腰,在院子裏隨意逛着,微風迎面吹來,享受這難得的愜意和悠閒,閒庭信步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堂屋。

    堂屋一共三十多間屋子,白起他們一人選了一間住着,從一扇扇門前經過,傳來酣睡的呼吸聲。

    就是鄭陵,那呼嚕聲,差點讓她以爲侯府裏還圈養了牛羊。

    那聲音,呵,以後要是娶了媳婦兒,豈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她邊走邊低頭想事情,迎面正好碰見一扇門從裏面推開,躲閃不及之間,差點撞上。

    正要看看是誰,擡頭就瞧見一雙略帶睡意的黑眸,正關切地打量她。

    見是漁陽,她就不追究了。

    他剛放出來,以往見他都是端着什麼都看破又不說破的淡漠,今日也算被他們拖回凡塵了。

    她略帶笑意道,“怎麼樣?好些了?”

    漁陽揉了揉太陽穴,聲音裏還透着慵懶。

    “頭疼,不過還好。”

    陌九知他今日是第一次碰酒,叫小廝去端解酒湯。

    又擡眸看向他,“我都到這裏了,不請進去坐坐?”

    漁陽沒說話,轉身走進屋,陌九跟着走了進來。

    此刻,他已恢復了些許清明,喝了杯濃茶後,整個人看起來好了許多,能挪出精神來應付面前的人。

    “你到這兒來,應該不是坐坐這麼簡單吧?”

    陌九瞧着漁陽,他很聰明,明明只有幾面之緣,總讓人覺得深不見底,這也是一定要救他出來的原因之一。

    這麼久以來,在救母親這件事上,她一直孤軍奮戰。

    即使舅舅從旁協助,可他在醫術上可說數一數二,權謀水平可能還不如她。

    上次一時衝動搗毀了魏府地牢,不僅沒救出母親,還差點把命搭進去。之前的事後悔也來不及了,接下來要怎麼做一定要好好考慮。

    她有想過,母親會不會已經出了事。

    但細細一想,只要魏青藍一天沒看到她的屍體,憑他的老謀深算,就絕對不會對母親痛下殺手,母親是鉗制她的最後一道枷鎖。

    一旦她栽進去,母親就沒有希望了,因此這一次,沒有九成把握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一個人思慮再是周全,能考慮到的方面也有限。

    陌九關上門,走到桌旁坐下,“什麼都瞞不過你。”

    “我,”她擡頭望着漁陽,“想給你講個故事,你願意聽麼?”

    但是,找盟友這件事,有用,十分危險。

    信錯人,滿盤皆輸,只剩挫骨揚灰、萬劫不復。

    漁陽神色並未有變,悠悠道,“洗耳恭聽。”

    故事的開頭一如既往老套,陌九呷了口茶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聲音透過時空傳來,“我有個朋友……”

    兩年前,我還沒回長安,住在城郊的宅子裏養病。長日無聊,有一天趁老管家不注意,偷溜出去玩,結識了一個玩伴。

    她同我一般年歲,家裏看得緊,也是偷跑出來的。

    我因體弱,周身常是藥味兒,村裏的孩子都不願意帶我玩。

    可我想不通,爲什麼也不帶她玩兒,她看起來該是很會玩的孩子。

    反正不管怎樣吧,我們兩個湊起來,倒是成了好朋友。

    後來,日子長了,管家不知從哪裏知道我與她的事,就叫我離她遠些。

    因爲她是私生子,是長安城裏的大官揹着夫人養的外室生的孩子,她和她孃的身份都是見不得光的。

    後來,有一日早晨,我沒忍住,又偷偷溜出去找她玩。

    我跑到那裏一看,原本矗着一所大宅的地方,竟在一夜之間化爲烏有。那天,我跑遍整個村子,都沒找到一絲她存在過的痕跡。

    我去問村民,人們都說那裏本來就是那樣的,一片荒地,從沒有什麼宅子,村子上也從沒來過那樣一對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