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姐、將、將軍,大將軍。”
喜歡挑釁?
繼續蹦躂啊,繼續刷存在感吶,你別改口啊!
你以爲這是燕王府、椒房殿,還是魏府大院?
一窩姓魏的給你撐腰?
“大將軍,賤妾失言。”
聽到她道歉,陌九才冷着臉坐下,“有話直說。”
她走到現在,有強大的家世,又不只靠家世。
和陌府之間,已不是一方依靠誰,而是共存亡。
可她魏明嬌不一樣,她只是魏府的一個工具。
魏府多的是年輕貌美的好女兒,隨時棄之如敝履。
可惜啊,她自己不知道。
她也從沒接觸過“鐵面將軍”陌九,而一直以爲陌九是萬般不如她的女人。
皇后舉辦的大宴,不會歌也不會舞,只會尷尬的手足無措。
然而今天,她見識到真正的陌九的樣子。
是十二歲便勇冠三軍,是十四歲便叫北匈鐵騎聞風喪膽。
魏明嬌哆嗦着撐着桌子坐到椅子上,顫抖的舉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原本的打算在此刻猶豫起來,“將軍,賤妾是來爲之前的事道歉。”
她小心翼翼觀察陌九,薄脣緊抿成一條線,眼神含着股似笑非笑的冷意,似乎她堂堂魏府嫡女不過是隻跳樑小醜。
“之前的事?”
陌九長眉輕挑,“你說哪一件?”
魏明嬌肩上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的喘不過氣來,嚥了咽口水。
“就、就是將軍出使歸來那日,魏府宗親……”
“哦,”陌九玩味似的拖長音,“繼續。”
魏明嬌見她調笑的語氣,瞬間壓力更大。
怎麼辦,還要不要按計劃行事?
陌九化被動爲主動,“你帶了食盒來?”
“啊?”
明嬌身子猛的一抖,“是,這、這是……”
怎麼辦,怎麼辦,還要不要繼續?
“回稟將軍,這是我們小姐親手做的點心,特拿來賠罪。”
魏明嬌還在猶豫,身旁的貼身丫鬟主動請纓,端着食盒站出來。
“好伶俐的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丫鬟木楞幾秒擡起頭,真以爲陌九在誇她。
表情帶了絲小詫異,福了福身,“婢子小嵐拜見將軍”
“你跟你家小姐多久了?”
“婢子自小服侍小姐到現在。”
“嗯,怪不得長得也頗像你家小姐,連性子也是一等一剔透。”
小嵐聽陌九這麼誇她,喜不自勝。
本來她就覺得,除了出生,她並不比小姐差什麼。
“婢子謝……”
“這裏哪輪得到你說話?”
丫鬟後兩個字還沒出口,就被魏明嬌呵退。
小嵐委委屈屈閉了嘴,想退到她身邊。
又被厲聲罵道:“你既站出去,還退回來做什麼?”
“小姐……”
提着食盒往前也錯,往後也錯,剛剛自以爲是的小伶俐此刻瞬間化作羞赧。
“真是個蠢貨!”
魏明嬌嘴角一挑,輕蔑道。
“既是本小姐親自做來賠罪的點心,那就呈上去啊!”
什麼傻頭傻腦的!也配跟我比?
小嵐羞紅了臉,忙埋頭將食盒呈到陌九面前。
陌九探頭一看,精緻的青瓷碗碟中躺着幾塊小小的桂花酥餅。
“既是你親自送來,那我也不好拂了你心意。”
兩隻修長的手指夾起一塊送到嘴邊,魏明嬌手指一緊,想看又擔心明目張膽,這酥餅裏放了什麼,別人不知道,她怎會不知?
陌九喫着味道是不錯的,就是有點幹。
喝了口茶水,才絲滑的把糕餅送了下去。
呼,糕餅吞下去後,明嬌放了心,嘴角放鬆一笑。
任憑你是怎麼大的將軍,這一口下去,自己肚子裏將是燕王府唯一的孩子。
陌九放下茶盞,就覺得肚子不對勁。
有痛感不強烈,便忍着沒說。
“現在糕點也吃了,你可以走了。”
魏明嬌目的也已達到,不欲過多糾纏,起身也要告辭。
“如此便不叨擾將軍。”
剛走到門口,突然,背後一句“好痛。”
陌九剛要起身相送,突然感到腹部一陣劇痛,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老鄭見將軍神色不對,趕忙上來扶,“將軍,將軍,您這是怎麼了?”
陌九惶恐的低頭看腹部,臉逐漸慘敗,“好痛。”
“來人,糕點有毒。”
魏明嬌嘴角勾起一抹笑,這效果比自己以爲的還要快。
剎那間,眼神閃過一絲狠戾,一巴掌扇過去。
響亮的把掌聲,小嵐被打得頭暈目眩。
這是怎麼了?
她眼淚汪汪,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小姐,“小姐?”
“大膽奴婢,竟敢在糕點裏下毒!”
小嵐還在蒙圈,捂着被打腫的半邊臉,一行血從嘴角流下。
“小姐,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來人,扣下丫鬟送去刑部。”
魏明嬌怎能讓小嵐落入刑部手裏?
撕下嬌弱小姐的外皮,當機立斷,趁侍衛不注意,拔劍朝小嵐胸口刺去。
小嵐只看劍光一閃,心知在劫難逃,最後反應是閉上眼睛。
對啊,就這樣,乖乖的,不要躲。
爲我去死,是你榮幸。
死你一個換我安全,再帶走她一個孩子。
你看你,這可是多少人求不來的福氣。
魏明嬌嘴角已露出得逞的笑,狠決如地獄惡魔。
小嵐閉着眼睛,留下一滴淚,等待宿命的終點。
鐺!
“行了,別裝了。”
這場面還沒園子裏頭那些話本子演得好,陌九看不下去。
“知道你們主僕情深,那也待會兒再演,我沒多少時間看你們這出大戲。”
魏明嬌一低頭,手裏的劍不知何時到了陌九手裏。
小嵐臉帶淚痕,驚魂未定。
陌九將劍一拋,正好插進劍筒。
轉身往回走,一面吩咐老鄭。
“對,剛剛那個,對,就他,明天不用來上班。”
陌九特別無語,魏明嬌一來她就知道這女人沒憋什麼好屁。
還以爲什麼驚天計謀!
結果就和話本上說的一模一樣,真真沒有一點新意。
魏明嬌見她沒事人似的就像見了鬼,“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當初她母親用這招弄死了寵妾尚未出世的孩子,這次怎麼不行?她明明都是按母親教的做的,怎麼會不行?
陌九不想回答這麼侮辱人智商的問題,掂起塊糕餅看了看。
“你不是更該擔心這個?這可是赤裸裸的物證。”
小嵐當即被侍衛扣下,陌九笑道。
“哦,這下人證物證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