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如何?”
陌九像聽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腳跟踩在椅子沿上。
“你謀害主母又兼謀害朝廷要員,你這麼大膽子,還屈尊問我怎麼樣?”
魏明嬌站在陌府門口,身影蕭條,長髮在風中翻飛。
“落到你手裏,你不會放過我。”
陌九把玩着手裏的糕餅,贊她雖沒腦子,倒還算有自知之明。
“不過,”她轉身正對陌九,眼裏露出一絲陰狠,“你也別得意,我最多受些皮肉苦,你還不能要了我的命!”
“哈哈哈哈哈。”
陌九聽到她的話,忍俊不禁,爆發出一陣笑聲,笑了好久才停下來。
“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糕點輕輕一捏,轉瞬間碎成一片殘渣。
“你真可憐。”
陌九悠悠起身,魏明嬌見她圍着自己繞了幾圈。
那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件物什,不是人,而是個東西。
“你有話直說!”
陌九圍着她轉了幾圈,到第二圈就開始邊轉邊嘆氣。
嘴裏唸唸有詞,“可憐哪可憐,破了身子又沒名分,孩子都替人懷了卻連個侍妾都沒混上。”
陌九露出求知的眼神,那模樣是真好奇,想問問她。
“那你算什麼?你肚子裏這塊肉算什麼?”
“外室?和,唔,野種?”
魏明嬌聽到她的話,臉部肌肉氣的顫抖。
瞬間渾身戾氣,眼睛噴出的怒火恨不得將她燒成灰燼。
冷不防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直直撲向陌九,咬牙切齒道。
“是什麼,你去地府去問閻王爺吧!”
還沒近到陌九的身,中途匕首就被截下。
整場暗殺,如果能稱作暗殺,簡直是暗殺界的一場笑話。
暗衛將匕首包裹進白布中交給陌九,陌九拿來一看,“又多了個物證。”
魏明嬌快崩潰了,她被侍衛扭過雙手跪在陌九腳邊,喪失了名門貴女最後一點尊嚴。驚恐的看着陌九,彷彿面前不是一個人,而是魔鬼。
母親教的那些手段一個個都成了擺在檯面上的證據。
“你還要鬥?”
陌九蹲下身,看着她美麗到扭曲的面龐,一瞬間和季蔓兒重疊在一起。
還要鬥,爲什麼要鬥,爲什麼要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往上爬?
此刻,她真的很想問問眼前的魏明嬌和那位高高在上的寧王妃娘娘。
你們有如花美顏,大好家世,才藝雙絕。
爲何一個個都要爲了男人,墮落成人不人鬼不鬼?
可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嘆了口氣,將匕首扔到她面前。
“你怕了?你知道你殺不了我!”
陌九看着她發瘋,聽她繼續說。
“你殺不了我,你不敢殺我,我懷了殿下的孩子,殿下不會讓你殺我。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殿下不會放過你,姑母不會放過你,魏府不會放過你。”
“殿下?皇后?魏府?”
陌九搖搖頭,可悲的女人,到現在一顆心都掛在男人身上。
“唔,那可不一定。”
“殺你不過眨眼的事。”
“可是美人兒呢,我也捨不得殺。”
陌九笑嘻嘻蹲下來看着她道,“殺人不好玩,哪有看着美人兒破相好玩?你知道美人破相會有什麼後果?唔,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一起看看?”
魏明嬌呆呆看着她,從沒想到陌九會用這麼下作的手段。
眼珠子裏滿是血絲,顫抖道,“你敢!”
“我敢不敢的,試試看就知道。”
只有傻子才覺得能從戰場上全身而退的人還有一顆純善的心。
“呸,陌九,你就是條臭狗,你個賤貨!你以爲你是誰?你不過皇家養的一條狗,還是裏面被玩的最狠的那條,你這臭爛貨,臭……”
她還沒說完,就被侍衛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四個侍衛按住雙手雙腿,一個侍衛按住腦袋捂住嘴。
“也許是吧。”
拿着匕首慢慢靠近,“不過現在,我要先玩死你。”
魏明嬌拼命掙扎,一張俏臉因恐懼扭曲,害怕的直往後退。
可全身都被侍衛按住,動都動不了,只能徒勞的發出嗚嗚聲。
從那含糊的溢出聲中,陌九聽到她到現在了還在喊祁盛。
陌九突然覺得她很可憐,還很可悲。
傻女人,你當真以爲你來這兒的事,祁盛什麼都不知道?
從你跨進侯府的大門開始,燕王府的暗衛就趴在了牆頭。
府裏有點什麼動靜,祁盛怎麼會不知道?
你到現在還在喊他的名字,可見他半分想救你?
“嗚,殿、殿下,殿下,殿下……”
淚水從侍衛的指縫間溢出來,腳徒勞的亂蹬。
刀按到她臉上的那一刻,魏明嬌觸電般抖了抖,彷彿認了命,只有侍衛指縫間的眼淚從沒停過。
算了!
啪!
匕首落地,“放開她吧。”
陌九嘆了口氣,侍衛一個個退回原位。
只剩魏明嬌四仰八叉躺在冰冷地板上,流了一臉淚。
“算了,我可以既往不咎。”
魏明嬌心如死灰,直到此刻神情才微微鬆了鬆,嘶啞着喉嚨哽咽道,“你還要怎麼要?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閉上眼睛,兩行淚沿着髮絲落在地上。
終於崩潰,“你還不如殺了我,我求求你,你殺了我!”
陌九轉身看着她,當初那個在皇后宴會上一襲琴音震動四方的少女,現在躺在地上像只待宰的羔羊,被捆着吊上木樁,等待命運的屠刀開膛破肚。
“幫我救出我母親,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她淡淡道,“正如我那天所說,只要魏府放我母親一馬,你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全沒發生過,呈報陛下擡你進燕王府爲側妃。”
魏明嬌被踩碎了一地尊嚴,此刻只求速死。
“你以爲我還在乎什麼側妃不側妃?”
她瘋狂笑道,“你最好別叫我能出去,否則……”
“否則如何?”
“否則我會叫叔伯族親盡情折磨你母親,我要拉着你母親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