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鈺繼續追問:
“就算讓我滾,也要讓我滾個明白吧。”
空氣中一片寂靜,
片刻後,
上官言轉過頭看,眼眸中佈滿着怒氣,一字一頓道:
“你的書房裏,放着什麼東西,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還請睿王殿下說明白了。”
到現在魏子鈺還一副他沒有錯的樣子,這讓上官言更加惱火,那意思就好像在說,反正他是個容易被騙的人,只要不承認,他也拿他沒辦法,
想到是這樣,
清冷的聲音中帶着顫音在質問:
“魏太尉,你還嫌侮辱我不夠嗎?你書房裏珍藏着上官影的畫像,有七八幅吧,每幅畫都有你的筆跡落款,你還想否認?”
“畫像?”
如果不是上官言今日提及,魏子鈺都忘了,他書房裏的那些畫像,現在恐怕都早已落灰了吧。
“你還想否認?”
“不,我不否認……”
“那你就是承認了!你暗戀上官影,偷偷給他作畫,還跟個寶貝似的藏起來……”
聽着上官言越說越離譜,魏子鈺趕忙叫停:
“等等……”
“等什麼?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
看着上官言對他怒目而視的樣子,魏子鈺不怒反笑,原來他的阿言是因爲那些畫像而一直猜忌他啊。
“你笑什麼?”
上官言攥着雙手,如果這人再敢多笑一下,他的拳頭就打出去,管他打得過還是打不過。
魏子鈺立馬收斂了笑容,嚴肅的問道:
“阿言,你什麼時候發現那些畫像的?這對我很重要!”
“兩年前。”
“是不是唐少瑾回京那一年?”
聽見這個時間點,魏子鈺的聲音拔高了一倍。
“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魏子鈺瞬間輕鬆很多。
原來,上官言兩年前開始跟他提分手,不是因爲唐少瑾要回京,不是要找唐少瑾做後盾,
而是發現了他書房內,太子上官影那些畫像,從而誤會他把他當做上官影的替身。
這個誤會,整整存在兩年多了。
怪他,當時只顧得發瘋,沒刨根問底,問清楚原因。
“你當初非要跟我分手不是因爲唐少瑾回京,而是因爲你發現那些太子的畫像?”
上官言擡眸看了他一眼:
“懶得跟你說,我和你的事跟唐少瑾有什麼關係,那些畫像是上官影又不是唐少瑾。”
“阿言!”
“你幹嘛?”
魏子鈺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衝過去,緊緊抱住了上官言,任人怎麼掙扎,他再也不會放手:
“對不起,我誤會了你兩年。”
“你放開!可我沒誤會你,你喜歡上官影,有本事你就跟太子妃去搶啊,幹嘛找我當替身!”
“阿言,你不是替身,你從來不是誰的替身,你就是你自己,在我這裏獨一無二的阿言!”
魏子鈺慢慢鬆開手,見上官言仍然不信,他繼續解釋道:
“我和唐少瑾從小就是太子的伴讀,這個你知道吧?”
上官言瞪了他一眼,全大梁都知道的事,有什麼好炫耀的。
“小時候我們雖然主要學功夫,但琴棋書畫也要學,其中畫畫就是其中一項,你看到的那些畫像,是我每年要交給先生的卷子。”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問問太子和唐少瑾,他倆每年也要交畫畫作品給老師。”
上官言:“……”
是這麼回事嗎?
這回換上官言懵了,那些畫像只是份畫畫試卷而已嗎?
見眼前的人表情有些鬆動,魏子鈺繼續說道:
“你跟太子是兩類人,雖然表面都是清冷類型的,但是你倆根本不像,你比我太子長得更好看,而且比他更禁慾更清冷眼神更誘人!”
上官言:“……”
“阿言,我真的沒騙你!我愛你,從第一眼在老街街口遇見你時,就愛上了你!”
魏子鈺重新把人緊緊抱住,不捨得分開,他知道他的阿言,總是把話埋在心裏,不願說出來,他應該更早的追問來着,
讓這個心結在阿言心裏長了兩年多,
是他的錯!
過了好久,一滴淚落在了魏子鈺的肩膀上,片刻後,聽到了上官言帶着顫音的聲音: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沒有騙我?”
“我沒騙你!”
魏子鈺把人鬆開,看着上官言的眼睛發誓:
“我發誓:如果我魏子鈺騙了上官言,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誓言還沒發完,上官言就把人的嘴給捂住了:
“我信,你不要發這種毒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錯怪了一個真心待他的人,而把一個一直騙他的人當了寶,上官言此時懊悔不已。
“阿言,以後有什麼話,就說出來,要不很容易造成誤會的,這個事讓你誤會了兩年,你心裏……”
“是,當初我看到那些畫像時,我萬念俱灰,我甚至沒有勇氣去質問你……我怕我問了,得到你肯定的回答……對不起,對不起……”
上官言一直在道歉,因爲這個畫像,他這兩年裏,每次想起來,就如針扎一樣,每次跟魏子鈺在一起那種事很美好,可事後,他總會想,是不是做的時候把他當做了上官影了?那時候每次都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不是的。
原來一直都是他誤會了。
魏子鈺雙手捧着捧起他的臉,一字一頓道:
“這事我也有責任,明天回去後我就把那些畫扔了。”
“你捨得扔?”
“爲什麼不捨得?阿言,你還是不信我?”
“不是……”
上官言也說不清,就像有太子在,他總是自卑一樣,
雖然,他現在知道了魏子鈺沒用把他當做上官影的替身,但是,潛意識裏認爲,
魏子鈺還會把畫像當做寶一樣藏起來。
“這樣,明天你跟我去我府上,你看着我把那些畫燒了,如何?”
“可以嗎?”
“當然可以!”
只要能徹底消除上官言心中的芥蒂,就是把他魏府燒了也行,
何況,只是區區幾幅畫像而已。
翌日,
清晨,
魏子鈺就帶着上官言來到他府上,直奔書房,打開那個滿是灰塵的盒子,
“阿言,你看這個盒子上的塵土,我都十多年沒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