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然會秉公辦理,你們兩個也莫要着急回去。”
“只不過不管是討公道也好,還是官府判案也罷,流程自然是要走的。”
“朕到底是一國之君,自然要讓每個人都有話說,朕自然會判斷話裏的真假。”
大皇子此時的心裏再次燃起了希望,原本還想着自家父皇的心早就長偏了,倒是沒想到自家父皇還能給他這樣一個機會。
於是,大皇子跪的更加恭敬了,還不忘了緩緩開口。
“兒子多謝父皇恩典!兒子這就將所有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來給父皇知曉。”
皇帝擺了擺手,“朕自己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必你說那麼多廢話。”
“朕的時間寶貴得很,朕問話的時候你如實回答就行,不用你亂七八糟說一大堆有用的和沒用的消息出來。”
大皇子自然不敢吭聲了。
儘管皇帝是他們的父皇,可比起盛譽的灑脫和膽大,自己在皇帝的面前一向都是慫的驚人。
皇帝緩緩開口,語速不急不緩。
“今日,你是否帶着人去了鎮北侯府的門口了?”
“是。”
“幹什麼去了?誰準你去的?”
“兒子知曉十弟捲入一場人命案,心裏雖然有些痛,有些難以接受。”
“可兒子始終記得父皇說過的一句話,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兒子想着自然要去給蘇子男一個交代纔行,到底是從前爲大盛朝兢兢業業了許多年的前鎮北侯的兒子,又是蘇嫺婉的親弟弟,兒子必須要出頭纔行。”
“十弟妹到底是一個沒有輕重的,鞭子揮的太響了,造成的影響也是十分惡劣的。”
“兒臣不能看着十弟與十弟妹越錯越多,雖然兒子仍然是個無品級的皇子,比不得十弟如今有權有勢。”
“但兒子是一個做長兄的,自然要多爲弟弟考慮纔好。”
“弟弟和弟妹犯錯了,兒子必須要引導、要提醒、要教育才好。”
蘇靈婉冷笑了一聲,“自己說話都說不利索了,就知道說車軲轆話,說了半天幾個字就能概括了。”
盛譽笑着摸了摸蘇靈婉的頭,卻不想皇帝突然來了興趣。
“哦?朕倒是要聽一聽,靈婉丫頭總結起來的是哪幾個字?”
蘇靈婉眯起眸子看大皇子,“心虛、強行找藉口。”
皇帝挑了挑眉,再看向自己的大兒子,覺得蘇靈婉總結的也還算到位。
畢竟自家這個大兒子說了一堆,自己實在是沒聽明白他到底要表達什麼。
“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大皇子這樣的人了。”
大皇子一愣,再一看自家父皇那不悅的眼神,瞬間頭上冷汗狂飆。
“父皇!兒子出發點是好的啊!”
“出發點是好的?找你弟弟說什麼事情不會私下找?不會去譽王府去等着?”
“今兒是你十弟妹的歸寧日,你如此做到底是要做什麼?”
“怎麼?這麼大的年紀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大皇子妃歸寧的時候,怎麼沒人給你添堵呢?!”
“你是朕的兒子,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朕可是太清楚了!”
“出人命了就怪在你弟弟和弟妹頭上?怎麼?看着人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了?”
“沒有,可兒子知曉蘇子男是被嚇,又被蘇轄獻給壓死的。”
“那個造成蘇子男喪命的人,就是十弟與十弟妹。”
“若不是他們兩個……”
“哦,你若是這麼說,此事還真就怪不到我們兩人身上了。”
“蘇子男被砸的那日,若是本王妃沒記錯,不是本王妃及笄禮那天,而是及笄禮的前一天。”
“想來父皇還記得那日的事情,那日三皇子帶着人圍了鎮北侯府,還劫持人的事情父皇也都是知曉的。”
皇帝輕輕頷首,此事他自然記得。
大皇子心裏咯噔一聲,蘇子男在蘇靈婉及笄禮那天沒去嗎?
仔細回憶了一下,蘇靈婉及笄禮當天被收拾的腿都斷了的人是蘇嫺婉,不是蘇子男。
蘇嫺婉和蘇子男這對親姐弟,是一前一後到了蘇靈婉面前找虐的。
也不對!
“蘇子男是被蘇爾白騎馬帶到鎮北侯府門口的,不是自己去的!”
“不管怎麼說,蘇子男的死,蘇家人必須負全責!”
蘇靈婉冷哼,“那你去找蘇轄獻啊!本王妃又有什麼錯。”
“總不能因爲大皇子走在路上放了個屁,聞到味道捂鼻子的百姓們就要擔上一個藐視皇權、不敬皇子的罪名吧?”
“若真是以此定罪,大皇子可真就是強詞奪理了!”
大皇子氣的臉都紅了。
誰家大家閨秀走出門去,將屁放在嘴邊的?
真是有辱斯文!毫無體面!
此時的大皇子不由有些幸災樂禍起來,譽王優秀又如何?有這麼一個粗鄙不堪的結髮妻子,譽王府的未來只會越來越差,一日不如一日。
蘇靈婉沒有再繼續說話了,有些事情點到爲止就好。
大皇子還等着看皇帝生氣,說蘇靈婉說話粗鄙。
也等着盛譽的神色難看,嫌棄自己的妻子有辱斯文。
只是這兩人都沒有任何變化,反而覺得這話再正常不過。
就好像再說天氣很好,心情不錯一樣,平靜的很。
“陛下,賢妃娘娘求見。”
蘇靈婉的眉不由微微動了動,盛譽也笑着看了一眼大皇子。
真是沒想到啊,賢妃的消息也靈通的很。
“賢妃來的真快啊,前朝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到後宮去了。”
“父皇,兒子到您這不過也才說了幾句話而已,賢妃竟然趕到的這麼及時。”
“以前還以爲後宮只有秦貴妃有這樣的速度,倒是沒想到,賢妃比起秦貴妃來,也是毫不遜色啊。”
皇帝此時的眼神眯起,腦子轉的更快了。
自己最能蹦躂的兩個兒子,一個是長子,一個是三子。
以前他還因爲賢妃的“老實”同自家皇后爭吵過,如今看來,自己從前的確是眼瞎心盲。
賢妃如今的作爲,怎麼看着都不像是一個老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