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自是領命離去,蘇靈婉笑意加深了許多,捏着一本奏摺甩在了盛譽的面前。
“看看吧,漏網之魚。”
盛譽挑了挑眉,將摺子從頭看到尾,終於看到了其中一行字——
如今大盛已趨於平穩,還請陛下開展選秀事宜,安天下朝臣與百姓之心。
盛譽都被氣笑了,將奏摺狠狠甩了出去。
蘇靈婉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家盛譽當着自己面發脾氣,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朝臣除了那句選秀不大中聽外,其他的也都還行吧。你又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只當看不見不就好了?”
蘇靈婉笑着起身親自將奏摺撿了回來,放在了盛譽面前。
“好了,這奏摺我給你放在這兒了,你正常批閱回消息就好。至於選秀的這條消息若是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的好,只管詢問我就是。”
“或者你把所有的都回完,將奏摺放在這裏,選秀的我親自提筆回就是。”
蘇靈婉笑着伸手拍了拍盛譽的手背,示意他沒必要這般生氣。
“不要因着奏摺裏有選秀的事情就對朝臣不滿,興許他是正好家中有適齡女兒可以送入宮中,或是被逼無奈,因着身後有其他同僚攛掇呢?”
“有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大是大非都沒什麼問題就好。至於這樣的話,這大臣之前可曾有提出過這樣的觀點?”
“若這次是唯一一次提出選秀事宜,就只能說明一點,這個大臣並不是真心想要說選秀的事情。”
蘇靈婉笑着緩緩坐回到了位置上,繼續看着那堆奏摺。
蘇靈婉今天心情不錯,連帶着看着堆成小山想讓皇帝選秀的摺子時,就如同看作文一般。
心裏想的確是,或許每一個觀看小說的小仙女或是小仙男們,都是這般吧。
有的寫得的確不錯如同滿分例文一般,有的寫的不倫不類,就好像有一個叫肉肉愛喫肉肉的作者一樣。
自己穿越而來太久了,也不知道那本小說的作者現在如何了,是不是還在大把大把掉頭髮想劇情。
蘇靈婉笑着看手中的奏摺,竟是在裏面還看到了一看就十分秀氣的一手簪花小楷。
“夫君,咱們朝堂之上如今是已經有女子爲官了嗎?”
盛譽搖了搖頭,“女子爲官雖然已經提上日程,可才氣德行和眼界足以入朝爲官的女子,暫且看來還沒有。”
蘇靈婉將手中的奏摺揚了揚,“這是你哪位大臣如此秀氣?還是說,你的這位大臣手受傷了,沒有辦法親自寫奏摺了,委託了自己的女兒寫出來的奏摺?”
盛譽皺了皺眉,接過蘇靈婉手中的奏摺看了一遍後,眼底的怒意十分明顯。
“朕真是讓他們這羣人喫得太飽了!都已經忘記自己都是做什麼的了!”
“來人啊!將呈上這本奏摺的官員和他的代筆人一同傳進宮來,朕要好好治他的罪!”
沒一會兒,禮部左侍郎帶着自家那個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女兒入了宮。
只是禮部左侍郎的女兒此時心跳如擂鼓,畢竟再次得見陛下神顏,讓她心中如同小鹿撞死了一樣。
只是在看到坐在陛下身邊的皇后娘娘後,難免自慚形穢了一瞬。
也不知皇后娘娘是如何保養的,看起來倒像是比自己還嫩一些。
蘇靈婉一眼看出了禮部左侍郎的女兒這副嬌羞樣子,心裏也清楚這位禮部左侍郎的女兒是自願的,就想入宮爲妃。
只是自家夫君怎麼可能願意讓她入宮爲妃呢?就怕這禮部左侍郎自此要失去在朝堂上爲官的可能了。
至於能夠在如今朝堂之上做天子近臣的人,自然都是能力不錯的。
這樣的人盛譽不會讓他回家賣烤紅薯的,只會外放爲官。
“怎麼?禮部左侍郎府上就是這樣教導自家女兒規矩的?朕與皇后都未曾說讓其擡起頭來,就敢偷偷瞧朕與皇后?真是好大的膽子!”
蘇靈婉沒有說話,只是面色平靜,若是被禮部左侍郎見了,只會心裏更加惶恐不安。
若只是冒犯了皇帝陛下,或許還有希望。可若是得罪了皇后娘娘,陛下只會更加生氣。
“還請陛下和皇后娘娘恕罪,家中女兒自幼養在深宅內院,從未出門見識過外面的風景。得知皇后娘娘貌若天仙,想必是實在忍不住好奇。”
“還請皇后娘娘莫要怪罪,請陛下開恩啊!”
盛譽冷哼了一聲,將禮部左侍郎女兒所寫的奏摺狠狠地砸在了禮部左侍郎的腦門兒上。
“怎麼?愛卿的手殘了還是斷了?如今都要靠自家女兒寫奏摺了?放肆!”
禮部左侍郎剛將奏摺撿起來打開,滿眼驚慌的看着奏摺上的內容。
再一聽到皇帝話後,更是嚇得直接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家女兒竟然如此膽大妄爲。
原本自己還以爲奏摺寫完了遞上來了,或是當初奏摺專用紙用完了還沒有去領。
如今可倒好,竟是見到了奏摺之上屬於自家女兒那一手出了名好看秀氣的簪花小楷!
此時禮部左侍郎的女兒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闖禍了,原本還想着陛下批閱奏摺累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完全不同的字體會心裏格外舒服。
倒是沒想到,皇帝竟是如此震怒!
不過再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皇帝到底是皇帝,自然是朝政大事最爲重要。
如今的陛下多麼厲害,又是多麼睿智的年輕帝王,怎麼可能會爲了小女兒家的小心思就愉悅呢?
蘇靈婉沒有說話,靜靜地注視着地上跪着的姑娘,不由在心裏暗暗搖頭。
膽子不大心挺野,說的就是這禮部左侍郎家的姑娘了。
明明知道自己錯了,可能會影響到自家父親的仕途。可卻沒有解釋,更沒有道歉,真是個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