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楓回答得理所當然：“那可是我家哎……炸了怎麼辦？”
艾達王卻覺得有點不能理解：“以你的能力，完全沒有必要把自己束縛在某一個世界裏。我稍微觀察了一下，你在那個所謂‘家’的世界裏或許有點小錢，但絕對沒有在這裏的權勢……”
戚楓這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在艾達王看來，每一個世界在價值上都是平等的。他覺得要稍微解釋一下，免得艾達王抱着這種反正把主位面玩壞了也還有很多別的世界可以住的錯誤觀點冷不丁地搞出點什麼危險舉動。
“那個世界……呃，我就用一般習慣把它叫作‘主位面’好了……主位面，是一箇中心點，它連接着其它所有世界……”
艾達王擡着眼睛想像了一下多元宇宙的結構：“星形拓普結構？你只能從那個‘主位面’到達別的世界？不對，你剛纔明明是從那個古代世界直接到了這裏，到了歐米伽——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經過了主位面？”
戚楓搖搖頭：“那倒沒有，世界之間可以相互穿越……”
艾達王伸出一隻手指，道：“所以嘍……這只是你自己給設定的教條框架而已，對你來說，主位面根本不必那麼看重……”
這倒把戚楓給問倒了，他並沒有仔細考慮過這樣的問題，放棄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這個念頭在他看來實在是太瘋狂了。戚楓稍微理了一下思路，纔開口道：“好吧……是我表述有問題。是這樣，主位面是從概念上連接諸個世界的中心……”
“概念上？”艾達王皺起眉頭，咀嚼着這個詞的含義。
“唔……簡單來說。只有從主位面才能發現新的世界，等新世界被發現之後，它的連通性是不受限制的……”
趁着艾達王聽得若有所思的時候，戚楓趕緊轉了話題。畢竟再扯下就會涉及到我來自哪裏這樣令人蛋疼的哲學式問題，戚楓還真不知道艾達王她們能不能接受自己只是人類編好的遊戲中的角色這個事實……
“再說了，人對自己的家總是有種感情的嘛，何況還有親人朋友什麼的……”
艾達王輕輕唸叨着：“家……親人……朋友……”然後搖搖頭笑了一下，不知是什麼意味。
戚楓還在滔滔不絕：“……而且你以爲呢？平凡平靜平淡可是很難得的世界屬性好麼？！你看看你們那邊。浣熊市，鬧着生化危機，還有可能擴散到更多的地方，彩依和小蘇媚的家鄉有毀天滅地的魔獸誕生說不定哪天就洪水洗地了，而這個銀河系別看科技逆了天一樣朝不保夕隨時可能被收割者毀滅……就算我們剛去的那個看起來挺安逸的客棧，外頭也有充滿着各種陰謀詭計腥風血雨……所以，能有一個睡覺睡到自然醒的‘主位面’簡直是天大的福氣……這麼一片極樂淨土，可不能隨隨便便給污染了……”
戚楓把現世稱作極樂淨土頗有些諷刺意味，在藍星上依然充斥着********對抗，而饑荒戰火恐襲的消息也不時來搶佔一下媒體的版面……不過那也要看跟哪裏比。相對於眼前這個面臨着收割者五萬年一次大清洗的銀河系，現世小小藍星上那點雞毛蒜皮又能算什麼。
艾達王沉默了一會，然後擡頭展顏一笑：“……也許吧，一個安寧的世界……平靜的普通人生活……”
堆在手推車上的紅後突然出聲了：“作爲一個十分扎眼的高級特工，人生就是和平靜安寧絕緣的……特工在很多外人看起來十分帥氣有型但卻是連個覺都不敢睡安穩的可憐蟲……枕頭下面永遠壓着上了膛的手槍，一點風吹草動就能驚醒他們……人類那脆弱的神經被越磨越細直到某一天繃斷或者被殺……”
“呃？”戚楓原本對特工們也抱着差不多的看法，沒想到還有這種職業病的困擾，“艾達王你失眠？早說啊！沒事，回去你找彩依，她治這毛病特別拿手！彩依不光揮揮手就能讓你沾枕着、睡得死。而且還能給你定時……精確到分鐘。她讓你睡兩個小時，一百二十分鐘之內你絕對醒不過來，在你耳邊放鞭炮都吵不醒你，但一到點兒馬上就能醒過來……當然。賴牀她沒轍，所以並不能當鬧鐘用。”
被人這樣直白地談論自己的脆弱方面，艾達王有些不習慣，只是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表示感謝，不過在心裏默默記下了：彩依還是一位催眠大師……
紅後似乎已經打量完了周圍的奇怪景象，聲音有點興奮地道：“不可思議的星際科技文明……那個……伊蒂就在這裏吧？”
戚楓好奇地轉到液晶屏的正面。望着屏幕上的紅後：“你想見她？”
紅後的眼珠子轉了轉裝出自己真的在思考的樣子，然後一扭頭：“這種只會計算性格木訥的AI，沒有興趣。”
戚楓推着紅後往黑市走過去，有一搭沒一搭地向這臺人工智能解釋一路上各種奇怪的設備或者詭異的建築使用的是什麼技術或者原理是什麼，戚楓也只能挑着自己知道的說。而艾達王跟在後頭，注意力放在各個暗處的拐角，她已經發現了幾波不太懷好意的試探眼神，不過在掃到她手裏的槍時就縮了回去——這些是歐米伽上常見的小混混，靠小偷小摸過活，沒有膽子殺人越貨，專門撿點軟柿子，畢竟，在歐米伽上沒個靠山就想當悍匪基本上意味着活不長。
到了黑市，戚楓直接拖着紅後去找自己的前任老闆哈洛特。這個長得像沒鼻子大象的艾柯人一看到戚楓進來馬上換上了一副笑臉很熱情地跟戚楓打招呼——話說打的交道多了，戚楓也終於能稍微分辨出一點艾柯人那張大象臉上的表情了。
哈洛特是這片黑市事實上的領導者，雖然沒有這麼一個正式的職務，也不存在什麼組織和協會什麼的，黑市的店主說不上對他馬首是瞻，但基本上都會給哈洛特不小的面子，所以向他打聽關於黑市的事情最方便了。
“什麼？你需要一個假身份？”
哈洛特上下打量了一下戚楓，戚楓受僱於塞伯魯斯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知道，畢竟當初有兩大箱遲到的塞伯魯斯軍需被丟在了哈洛特的店裏，然後戚楓把這些不能隨身帶走的玩意直接扔給哈洛特換了錢的行爲更是把他嚇了一跳……
總之，塞伯魯斯這種特工組織是做假證的祖宗，戚楓反而要繞過塞伯魯斯來黑市取得一套身份，這裏頭的內涵可就豐富了。哈洛特第一時間嗅到了這裏頭埋藏着的危險氣味，他心裏狠狠埋怨了一下自己當初爲什麼招惹到了這麼一個麻煩的傢伙到自己店裏，如果可以重來一遍他寧可捧着一萬星幣奉上恭恭敬敬地送這位大爺出門，可惜，現在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哈洛特張口就要推託，但一擡頭看到戚楓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又想起戚楓幹掉了自己派去的小混混然後把帶着血沫的手槍拍在自己面前的笑咪咪要自己花錢收下的景象，背脊不禁一寒，一張嘴就飄了：“找馬什，他做這買賣！”(未完待續。)
PS： 在外面晃盪了一圈，終於歸位了，唔，似乎應該補更幾章以慰書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