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免她後面追問,我回到房間裏,望着鏡子中的自己仔細的觀察自己的面相。
以我淫侵相術這些年來的經驗來看,我當下的印堂發黑實屬遇險之前兆,可見我現在準備再如何充足,今晚終於一場血戰,而此兇相調理於否毫無意義,只要我能夠度過今晚,完成單刀殺,那麼明早印堂之上黑雲即可消散。
下午,我媽並沒有出門,這多少也讓我放心了些,畢竟按照京城到這裏的時間,這個點,他們差不多應該到了。
兩點鐘左右,我媽在院子裏曬菜籽,我則坐在路虎車子裏吹着空調,遠遠的瞧見一個手拿黑幡,走街串巷的野郎中朝我家這邊走來。
什麼叫野郎中呢?這是我們農村裏的說法,就是那種四處遊走算命看相的,這些人中多半都是騙子,爲啥?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而流落在外行這種營生的,要麼就是道門中苦修證道的,要麼就是打一槍換一地的江湖騙子。
而望着那人的風骨與面相,我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是個假貨。
不過出於禮貌以及農村人的淳樸,我並沒有直言趕他走。
而是等他走到我近前時,下了車。
下車時,那中年野郎中盯着我看了看,眼神中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繼而裝模作樣的撫了撫下巴上的山羊鬍,朝我笑了笑道:“掌櫃的面相大貴啊,不可多見,不可多見,老小子走了幾十裏地,厚着臉皮過來討口水喝,可否?”
這傢伙說話時,眼睛是不是的朝我家院門方向撇,我心裏面冷笑不已,大致已經瞧出來這人的目的了,索性就將計就計,朝他笑了笑說好:“江湖人行方便,先生說這話就見外了,裏邊請吧。”
那冒牌的野郎中聞言朝我拱了拱手,我倆一前一後進的門。
我媽瞧見家裏面來人了,趕忙放下了手裏的篩子,眼神有些警惕的打量了下那野郎中而後,朝我疑惑的詢問道:“九兒,這是?”
我朝她微微一笑道:“媽,這位先生路過咱們村,過來喝杯茶,我來就行了,您忙您的。”
那冒牌野郎中朝我媽憨憨的笑了笑,我朝他做個請的手勢,我倆並肩進了屋。
進屋後,我拿了個杯子給他泡了杯茶,而後掏出煙遞給了他一根,他朝我擺了擺手表示不會,我也沒在意,自顧自的點着抽了起來。
冒牌野郎中端着茶杯,眼神不定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後,朝我嘿嘿一笑道:“掌櫃的想必是在外面混江湖的吧,瞧着年紀不大,就能夠買得起那麼好的車了。”
如果說這人是九姓派過來打探虛實的,問這些是不是顯得有點畫蛇添足
我夾着煙朝他笑着擺手道:“在外面做了點小生意,這車是跟朋友借的,不算什麼,倒是先生這一路走來挺辛苦的,咱們村剛鋪的石子兒路,挺費鞋的,您啊,這是趕巧剛換了新鞋吧?要不着,可能這出了村就得換上鞋了。”
那野郎中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腳,手中的茶杯一抖,臉色難看的放下茶杯,灰溜溜的從我家裏跑了出去。
我心裏面笑罵不已,裝野郎中起碼也得裝的像一點,這t糊弄鬼呢?
沒多一會兒,我媽好奇的走進來問我咋回事啊?剛纔那先生怎麼走的那麼着急?
我朝她笑了笑說興許人家是趕着上路了。
我媽聽了若有所思了下也沒再問。
傍晚時,瞧着我媽又把那盤子雞端出來準備熱一熱,我趕忙拿出之前買的那些菜,讓她多做幾個菜,晚上準備喝一杯。
如此,我纔算喫上一頓湊合的飯,爲了避免晚上我媽聽見動靜,我便讓她也喝點,我們娘倆喝了一斤,最後我媽喝醉了,被我扶進屋子裏躺下。
瞧見她真睡着了,我這才從我屋子裏搬出了寫字桌,開始設壇。
所謂七陽七陰引屍法,其中最爲重要的就是這七陽七陰,此前提到六陽六陰,剩餘那一陽一陰,其實就是就是我手中的那倆金童玉女了,當然,這金童玉女並非真正的男女童,而是蘸着雞血以及墨汁的雞蛋。
這蘸了血的雞蛋屬屬陽,蘸了墨汁的雞蛋屬陰,分別放在兩柄刀口朝上的菜刀之上,動則碎,碎爲兇,不動如山,山爲吉。
也算是這七陽七陰引屍法的精髓所在了。
我在桌子上點燃香燭,又擺放七盞油燈一字排開,燈內方七根燈芯,並點七眼光。將之前擺放好的金童玉女連帶着菜刀一併放在左右兩塊木板上,兩邊分別再立三根香與木板後方,三根香並排對着大門方位。
口中默唸了一陣咒語:“燈盞神燈,一燈二燈三燈,爬山過嶺點燈光,點的亮亮光,照見踉踉轉,左叫左轉,右叫右轉,若還不轉,九牛拖轉,鐵車車轉!”
如是,燈盞神燈咒配合七陽七陰引屍法便完成了。
我呼了口氣,坐在設好的壇後方,點了根菸,翹着二郎腿。
一根菸後,我掐滅菸頭,擡手取出了一幅黑幡,口中默唸:“幡懸寶號普利無邊諸神衛護天罪消愆經完幡落雲旆迴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
黑幡啪的一下立了起來,黑煙一如反常且如直線般直挺挺的朝大門方向飄去,沒多一回兒功夫,周圍隱約傳來了繁雜的腳步聲以及低沉喘息的聲音。
我單手託着黑幡,從長凳子前站了起來,一個箭步來到了門口,隱約聞到一陣陣屍臭味,我心裏面不禁有些疑惑,難不成這些個玩意兒是剛剛出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