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古代賣內衣 >第77章 李氏受傷
    江寧府的規矩,定親宴在女方家辦,成親宴則在男方家。

    但見從院門外走進一老一少兩個漢子外加一媒人。

    少的是位二十出頭的青年,乃黃花未來夫婿,長相十分憨厚,因爲身材高瘦,顯得分外秀氣。只在額頭顯眼位置有顆極大的痦子破壞了長相,令人十分遺憾。

    老的是黃花未來公公,因着長年做着力夫的活計,雖則才年過四旬,卻已習慣性的弓着身子,多多少少顯出些老態。

    兩人身上穿着雖然也是簇新,瞧着卻不過是粗布,只在衣襟處用綢布滾了邊。

    手上提過來的定親之物都裝在箱籠裏,衆人瞧不見,但那掛在箱籠上的三張紅巾子卻立刻招來諸人議論。

    按江寧定親的規矩,不管這箱籠是使人擡過來的也好,男方自己提過來的也罷,不過是給外人看的而已。

    要看其對女方究竟如何,主要瞧那箱籠旁邊綁着的紅巾子數量。

    掛了幾方巾子,代表男方要求女方過門最多第幾年就要有身孕。只有超出了巾子數量的年限,男方纔能以“無所出”的理由休妻。如若中途變卦不但要遭受輿論譴責,女方還會將此事告到男方族長那裏去,天長日久的同他打這休妻官司。

    因這一規矩的民間約束力極強,故而江寧府裏因此事毀約之人極少。

    黃家親家在箱籠上掛了的這三張帕子立刻招來衆人的讚歎,紛紛向豬肉黃兩口子恭賀:“可算是找對婆家了,窮是窮些,可心地不差啊”

    在世人眼中,像這種男女雙方都是大齡青年的情況,按理男方要求女方進門第一年便要有孕也並不是多麼苛刻的要求,從中可見男方實爲厚道。

    小姑娘們在院子裏瞧完了熱鬧,又紛紛聚在黃花的房中,七嘴八舌向這位十分好奇未來夫婿卻不能親見的少女做着各種總結報告:

    “忒窮了,門外連個騾車都沒有,就是兩條腿走來的”

    “長相還行,就額上有個大痦子,頭髮蓋不住啊”

    一席話說的黃花內心忐忑不安,自然向離她最近的芸娘投過來求助的目光。

    芸娘便過去附在黃花耳旁道:“黃姐夫長的極好,高高大大,而且很體貼你呢。”

    她伸了三個手指:“生娃娃紅布掛了三塊呢”

    黃花的臉上立刻比胭脂還紅,一顆心卻是穩穩落了地。

    窮人家的定親宴規矩極爲簡單。

    女方將男方介紹給各親友認識,共同敬一圈酒,便算儀式完成一半。

    待酒菜吃盡,女方將男方來人送走,又算完成了另一半。

    芸娘與青竹因着是小孩子沒有座位,不過是擠在阿孃與阿婆身邊吃了幾筷子便下了席。

    待兩人重又進了黃花房間,伴隨着黃花腹中餓的咕咕長鳴,青竹扭捏了一番偷偷對芸娘道:“我方纔瞧見阿孃的臉色有些不好,喫飯也沒怎麼動筷子。”

    芸娘喫席時是擠在李阿婆身邊,與李氏不在同一桌,並不知道李氏有何異常,更不知之前在院外小範圍內,她阿孃曾站在男人爭鬥的旋渦中央。

    當劉鐵匠一步出來制止反駁了算盤張輕佻的言行時,算盤張並未打算偃旗息鼓。

    競爭不可怕,誰弱誰尷尬。

    同打鐵匠這種下里巴人相比,他自認爲他的勝算十分大,與李氏站在一處,也略微算的上“郎才女貌”。

    而劉鐵匠同李氏站在一處,只怕任誰也要說一句“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他心裏冷笑一聲,嘴上已經心直口快的說了出來:“我的衣裳再是屎黃色,也比你這位真牛糞不知好了幾番癡想鮮花你真是做的一手好夢”

    站在兩人中間的李氏只覺得仿似站到了人羣中央,無數隻眼睛像自己瞧了過來。

    李阿婆生怕兩人攪了黃家今日的喜事,上前一手擰住一人的耳朵將兩人拖到院外,壓低聲音叱道:“別白瞎心思,芸娘她娘一個都瞧不上,再鬧我老婆子就去喊我們那親戚拘了你們喫牢飯”

    她重點敲打了羅算盤:“尤其是你,從牢裏出來你那當賬房的活計還能保得住”

    兩人立刻如霜打了的茄子,垂頭喪氣進了院子。

    待定親宴畢,黃家送走了親家,各鄰人便紛紛回家脫下出門衣裳、換上日常粗布衣裳,幫着黃家將外借的碗碟桌椅歸還,又將現場的狼藉處置乾淨。

    而算盤張因着今日出了禮金,此時還坐在酒桌上,將剩菜剩酒毫無節制的往肚子裏塞去。

    就是在鄰人還未散完的時候,算盤張喫多了酒,開始耍起了酒瘋。

    世人耍酒瘋的樣子多種多樣。

    有開始唱戲的,有哭嚎不止的,有無狀打人的算盤張與他人決然不同。他如同他賺錢的工具算盤珠子一般,開始在院裏蹦躂。

    此時他腦中還留有一分清明,他瞧見在一旁擦桌子的李氏,心中着急想上前同她說幾句話,爲自己再爭取一點印象分。

    將將蹦躂到李氏近處,他又想着得防着劉鐵匠那壞胚子,便那麼自然而然的一轉身,便那麼順勢又一蹦躂,在他身後的李氏只覺着後背被人狠狠那麼一頂,她的身子不由控制的往前飛奔,胸口重重的抵在了面前那四方桌的桌子尖上,一瞬間便疼的閉了氣。

    此時芸娘同青竹正在幫黃花姑娘將白日定親的新衣裳換下來好等着成親時再穿,再將黃花的舊衣裳從櫃裏取出來幫着她穿上。

    黃花的襦裙不過才穿了上半截,一雙做慣了重活的結實雙腿還露在外間,房門便被人從外推開。

    一個六七歲的總角女孩闖了進來,瞪大了眼珠子對芸娘叫道:“你還有心給人穿衣裳你阿孃被算盤張一腚子頂暈啦”

    待芸娘同青竹驚慌失措跑到院裏時,李氏早已被劉鐵匠抱在懷裏送回李家,一溜煙的去請了郎中來。

    郎中已經對這位“醫藥專員”十分熟悉。但凡是劉鐵匠在藥鋪露了面,郎中便知曉是李家的人有了頭疼腦熱。

    只不過這回不是頭疼腦熱。

    李氏此時已經緩過了一口氣,忍着痛一動不動蜷縮在塌上。

    傷在胸口上,郎中沒法檢查,根據李阿婆在一旁解釋的事發時的情形,開了些益氣散淤的湯藥。

    同時他還切切對劉鐵匠囑咐道:

    “一定要幫你家內人將淤血揉開,不要害羞,你們都是兩口子,娃兒都恁個大了也不要太粗魯,輕柔些”

    一席話說的劉鐵匠便又去挑了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在古代賣內衣,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