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胸口自然不能等着讓劉鐵匠去揉。
但是不管誰去揉,淤血必須揉散,否則日後便要種下大禍。
芸娘前世的同事便有人胸口有硬塊,待發現時已經是乳腺癌晚期。
所以,此事萬萬不可大意。
李氏卻是個十分害羞之人,即便是李阿婆去揉也不願意,緊緊抱着衣襟閉眼躺在那裏,彷彿真有人想去偷桃一般。
芸娘只好主動請纓。
她在上一世裏做內衣設計師,自然也學了些身體保養的手法。
初始李氏也十分不願,芸娘只好諄諄善誘道:“阿孃我可是被你餵養長大的我又沒有邪念”
李氏想了片刻,覺着這般保守仿似有些做作,這才敞開了胸懷。
傷處是在胸脯一處軟組織處。
沒有破皮,只隱隱有些青紫,但芸娘曉得在這種不易有淤青的地方,但凡有些青紫顏色,說明受傷已是不輕。
她喚了青竹去取了些香油來滴在手心裏,輕輕下手去揉。
青竹則在一旁捧了準備了熱帕子。
待芸娘揉過一回,便用溫熱的帕子敷在上面。
如此一日三回,待連續揉過三日,她阿孃這才能勉強弓着身子下地,且不能走的快,走的快了身子一晃盪,那傷處就抽着勁的痛。
芸娘這時便想到了她的胸衣。
此時不出手還欲待何時
這一日早晨她替她阿孃揉散淤血,向青竹使個眼色,青竹便回房中將那繡了四季花的胸衣捧了過來。
芸娘知道這時候不能笑。
她阿孃正在敏感時刻,一看她笑,如論那笑意多麼親切,都會歸類爲油皮滑臉、阿諛奉承。
她緊皺着眉頭,十分認真的對她阿孃講這胸衣的功效:
“中間這個罩子是將胸脯放進去,這樣防着行走奔跑時晃動太過,保護了身體。肩上兩邊這寬帶子也是用於固定身體。
這下面兩個兜子裏可以裝些香料或藥材,譬如阿孃的傷,在兜子裏裝縫製的薄薄的化瘀的草藥進去,便能讓傷處快快好起來。
肚兜是半點這功效都沒有的。
阿孃,您若是不穿,您這幾日怎麼起的了身,您可是家裏的頂樑柱,您倒了我們如何喫飯啊”
李氏捂着胸口輕笑兩聲:“你那裏不是還有得來的八百兩銀子嗎怎的家裏就吃不了飯啊”
芸娘只得訕訕道:“您不是說那是騙的我尋思着,如若真是騙來的,我就給人還回去”
李氏便道:“如此你今日就還回去啊”
芸娘一時瞪大了眼珠子:“那怎麼行”瞧見她手邊的胸衣想到今日的目的,便又軟了下來:“是不是騙的還未有定論總要阿孃親自試過”
近幾日秋意漸濃,家家戶戶到了曬菜乾醃製醬菜之時,李阿婆一人怎忙的過來,自然離不脫李氏這個勞動力。
李氏縱使掙扎着下了榻,可是連做針線這種輕省活計都不成,更別說曬菜乾做醬菜。
芸娘哄得阿孃穿上了胸衣,回頭想起來那算盤張時,算盤張的院子早搬空了。
那日算盤張酒醒後在鄰里的指點下終於想起自己闖下的禍。
雖則他傷了李氏並非有心,可回想起李家那財大氣粗捐了官的親戚,生怕真將他拘進牢裏,連夜捲了鋪蓋捲逃的不見了蹤影。
秋季的天一陣風雨一陣日頭,李家趁着天未落雨要先去買了白菜、蘿蔔等菜蔬,要將醃白菜同醬蘿蔔乾做起來。
李氏受傷出不得門,芸娘折了一條手臂還未痊癒,滿打滿算不過李阿婆這位年過半百的老嫗同青竹這個豆苗般的小童。
要一袋一袋揹着菜蔬往家裏運,這一個半人實則有些勉強。
所幸劉鐵匠十分助人爲樂,在幫着李家將水缸挑滿之後,便隨同李阿婆去買了白菜和蘿蔔。
李阿婆只需要往出掏銀子。
而劉鐵匠除了一把子力氣,還能幫着討價還價。
便是在劉鐵匠搬回了菜蔬、又幫着李阿婆磨了刀刃、將白菜同蘿蔔各自切成合適大小的片或者條、鋪在閒置的藤席放在日頭底下晾曬時,芸娘才後知後覺的恍悟,這劉鐵匠怕是看上她家的誰了吧
李阿婆不會不會,阿婆的年齡能當劉鐵匠的阿孃。
劉鐵匠瞧着中規中矩,不像是喜歡談隔輩情的人。
她或者青竹不會不會,她倆還太小,劉阿叔不似有戀童癖好的模樣,對她倆從未有出格的舉止,否則早被她想法子陰了。
那會是誰她阿孃不會不會,除了她之外,她阿孃最近對外又認下了青竹。兩個大大的拖油瓶,劉阿叔不覺得包袱重
她記得此前冤大頭向她分析過她阿孃的婚姻市場,前景可是十分慘淡。
便是在第二日,劉鐵匠幫着李阿婆翻動菜乾之時,芸娘仗着臉皮厚,抽空問了劉鐵匠一句:“阿叔,你莫不是瞧上了我阿孃”
當是時李阿婆正進了廚下準備晌午飯,待她從廚房出來時,正巧看見劉鐵匠倉皇而逃的背影,不禁瞧着芸娘道:“他怎地跑了你打他了你好好的作甚要打他”
芸娘莫名其妙的瞧着劉鐵匠逃開的背影,又莫名其妙的瞧着阿婆:“我打他作甚我又沒瘋再說他一個肌肉漢子,我打的過他嘛我”
待到了喫飯時,李阿婆出去喊劉鐵匠一同喫,劉鐵匠萬般推辭,無論如何都不願。
李阿婆便又一次將劉鐵匠的離開歸因在芸娘身上:“定是你做了什麼才惹的他又同我們生份了”
待飯畢,李阿婆將提前撥出來的菜蔬裝進飯屜裏命芸娘送給劉鐵匠,並三令五申囑咐她:“萬萬不可再同他亂說,也不許對他動手,你莫壞了我的大事”
這聲聲迴護又令芸娘不確定了。
許是李阿婆老房子着火,梅開二度,瞧上了劉阿叔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在古代賣內衣,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