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古代賣內衣 >第83章 拷問童子身
    溫和日頭下,趙蕊兒突的打了個冷戰,面色蒼白的如同生了一場大病,映襯的塗了口脂的嘴脣紅的令人心驚。

    她強笑道:“我自然還是希望先生考中的。我們這也過是互惠互利罷了,先生不用覺着有所虧欠。”

    一時丫頭奉上了一張小額銀票,在幾位大小女人的圍攻下,盧方義最終還是收了那銀兩,自此果然不再去廟門前擺攤,只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作畫和溫書上。

    趙蕊兒同盧方義進了房裏作畫,漸濃的秋意令房中有了陰冷之氣。她不過將將脫了外袍,露出其間的胸衣,便不由的打了個突。

    如此幾人又將作畫的用具都搬到院裏,就着溫暖日頭倒也舒適。

    畫師忙了,芸娘閒了,一直縈繞在她心頭那小小的不安又冒了出來。

    她眼珠子轉了半響,提議道:“這附近有個賣鴨血粉絲湯的攤子,味道極好,我去端了來,大家喝過也好熱身。”

    她一個人一隻手不夠,自然的便叫上了青竹同趙蕊兒的丫頭。

    可小姑娘們呼啦一下都離開,還有誰伺候畫師洗筆呢

    這時在院裏曬太陽的惜紅羽主動請纓:“你們去吧,有我呢,多多少少我也能幫上忙。”

    芸娘自打定了讓惜紅羽離開的心,自此便極少同她有來往。即便是惜紅羽站在她眼前,她也做視而不見之狀,只等着自己許下的一個月之約到了,那惜紅羽主動搬走,她也好去見王夫人。

    好不容易建立的正妻業務可不能斷了。

    然此時惜紅羽主動請纓站出來,芸娘雖受了她的小小人情,卻也不給她好臉色,只“嗯”了一聲,便帶着人出了門。

    到了鴨血粉絲湯的攤子前,芸娘正要點單子,那丫頭卻搖頭嫌棄道:“我這輩子都不敢看血了,更莫說喫。”

    她捂着嘴險些嘔出來:“妹子你行行好,我們喫啥都莫喫血。我們姑娘肯定也同我一樣。她從昨兒開始就沒好好喫下過東西,我們還是正經買幾碗面喫罷。”

    她的話頓時令芸娘心間的不安又多了兩成。

    待到了一家麪館,芸娘點了六碗麪條要打包帶走,付了銀子,見那掌櫃忙着去下面條,周遭恰好沒有其他人,這才向丫頭打聽班香樓出了何事。

    可那丫頭自被趙蕊兒呵斥後便再不透露班香樓的事,任芸娘同青竹如何央求也無濟於事。

    芸娘心急如焚,生怕她的擔憂成了真,卻要壓下心頭的焦急,面上一派輕鬆的調笑:“你不說我也知道,不就是此前那被老鴇子關押的姐兒出的事嘛”

    丫頭眼珠子瞪大:“你知道你還問我”

    芸娘立時覺着自己的心仿似在油鍋裏煎,那心卻不安份,在油鍋裏起起伏伏跳動,煎的四周都是油星子。

    她喝了一口麪湯,依然做出八卦的模樣:“我此前只當老鴇是嚇唬她逼她就範我與她也做過幾回買賣,瞧着她是個能捱打的,怎的短短這幾日就”

    她再飲了一口麪湯,搖頭做遺憾狀。

    丫頭跟着嘆了口氣:“此前她雖被關起來,可我聽着她還好,龜公說她還能唱曲,瞧着一時半會死不了。我們姑娘原本想着等過幾日媽媽心裏氣消了再求着把她放出來,好好勸她幾日。等她想開了,籌備嫁妝安心出嫁便可。可誰知這幾日便聽不到她的聲響昨日請了衙門的仵作來,也嘆息她那是鐵了心要尋死頭骨都撞凹了進去,滿牆的血啊”

    丫頭打了個冷戰,芸孃的面色也一點點蒼白了起來。

    她想再喝一口麪湯,手抖的無論如何端不住碗,那若無其事的神情再也裝不出來。

    那個叫呂文才的書生沒去贖人嗎還是說老鴇子不同意

    不,老鴇不會不同意。

    她知道班香樓的規矩裏有一條說的是:

    但凡有人要贖妓子,若同時也有其他人出同樣的銀兩,妓子便可自行決定“出嫁”給誰。哪怕同時沒其他人站出來贖人,妓子自己出同樣的銀兩,也能優先爲自己贖身。

    她想要再問,可她卻不能開口。她得死死咬着嘴脣才能將已經溢到眼眶的眼淚逼回去。

    “這幾日沒有什麼書生來爲她贖身嗎”青竹終於聽懂了兩人說的是誰,問出了芸娘也想問的問題。

    丫頭茫然的搖搖頭。

    這時面已煮好,掌櫃將面端上桌,六碗麪分別用三個紅漆盤盛了。因着芸娘是熟客,掌櫃又額外爲每碗麪配了一小碗菜湯,其上漂着幾片碧綠蔥花,瞧着分外可口。

    然芸娘同青竹已經沒了胃口,渾渾噩噩回了內秀閣,等着其餘幾人將麪條當了午飯喫過,同丫頭一起給麪攤送紅漆盤時纔想起來相問:“那她埋在了何處”

    丫頭想了半響才反應過來芸娘續的是先前的話題,聳了聳肩:“不曉得。不過曾聽人說,多年前有個姐兒身死,是被丟到了亂葬崗上去的。”

    青竹訝然:“班香樓不是對姐兒最好的青樓嗎怎的不掩埋”

    那丫頭年齡不大卻看的通透:“人活着時有各種利益牽絆,便是打一隻狗之前也要先瞧瞧它主子。可煙花女子如漂萍,沒有祖宗家人的護佑,死便死了,誰還會爲死人再花錢再說這也是媽媽殺雞給我們這些猴兒瞧呢看誰以後敢不聽話,路子就在這擺着呢”

    待幾人還了盤子返回內秀閣,又過了幾刻鐘,今日畫作的描繪部分已經結束。

    芸娘心裏記掛着事,藉口相送趙蕊兒,同青竹一起鑽進了去往班香樓的騾車。

    已過了午休時間,原本這個時候的青樓多少有些妓子私下裏撫琴、哼曲的聲音。如若興致來了,妓子們還會聚衆打個馬吊,氣氛會越加熱鬧。

    然而今日的班香樓卻比平日更寂靜。

    就連守在角門處的龜公瞧見芸娘帶人跟在趙蕊兒身後進了門,也不過是瞟了她一眼,便不再理會她。

    換做平日,龜公多少要嘗試討要打賞銀子的,少了他還要給白眼。

    芸娘扒在媚眼妓子的窗外向裏瞧,原本一片狼藉的房裏已經清掃乾淨。

    博古架上沒有任何裝飾品,牆上也沒有一張畫。便連牀榻上的帳子和被褥也被拆走,只餘孤零零的牀板。

    這世上關於一個雙眼嫵媚的女子的一切痕跡都已消失乾淨,不留一絲一毫。

    青竹道:“阿姐,你說她會不會搬去了其他房間,昨日自盡之人的不是她”

    芸娘沉默,她站在院子裏打量四周,守角門的龜公正蹲在一邊門房裏縮頭探腦。

    她摸摸掛在斷臂上的袖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