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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再遇啞婦

    木匠垂了腦袋,咬牙道:“那批貨裏用楊木代替楠木有一百個木屜,我不收銀子了”

    他的心疼的滴血,然而芸娘卻不輕易繞他,只瞥他一眼:“哦,便只這一點你要知道,你壞了信譽,羅家那邊”

    木匠心想:老子在羅家那邊是買主,羅家還能不賺我的銀子你能拿我怎地

    芸娘繼續道:“羅家那邊,我說上兩句,你今後想低價拿木料,只怕也有些艱難”

    木匠幾欲抱着她的腿跪地痛哭,只得又退一步:“七夕那批貨就全不收銀子了,可成李姑娘,我這可是一年都喫不飽飯了”

    芸娘這才白了他一眼:“拿着你的木屜,回你那棺材鋪子去罷。”

    木匠水頭喪氣將木屜揀起,恰逢青竹從房中出來,先是咳了兩聲,方對他幽陰森森一笑:“今後莫騙我阿姐,否則我日日夜裏去尋你哦”

    木匠氣急敗壞,卻不敢罵人,只得指着青竹,壓低了聲音道:“你姐妹倆,我這輩子算見識了”

    轉頭憤憤順着後院門裏出去了。

    湯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劉鐵匠取了瓷碗,將湯藥倒進去,放在院裏四方桌上,囑咐青竹:“等會不燙了便喝,莫放涼了”

    青竹見他要離去,便要喊他,卻又咳嗽個不停。芸娘連忙撫着她背,故意揚聲對劉鐵匠道:“阿叔,你要回去,你不去同我阿孃說一聲”

    劉鐵匠轉頭往李氏房中看去,垂了簾子的房裏沒有一絲聲響,不知她在作甚,是在躺着,還是做在榻邊繡花。

    他又堅持了兩年,她雖不再出聲趕自己,可依然是這般遠離着自己,只要他進了院子,她便躲去了房中,再不露頭。

    芸娘曾安慰他說,那是她阿孃害羞。

    可真是害羞不敢見人嗎或許吧。

    他轉頭對芸娘道:“我去了,晚上我便不過來了”

    劉鐵匠將將離開,李阿婆便從廚下出來,她瞧見劉鐵匠已不在院裏,奇道:“你阿叔呢”

    芸娘朝李氏房中努努嘴,又瞧瞧院門。

    李阿婆便嘆了口氣,搖頭道:“這娃兒,都要用中午飯了,怎的便走了。”

    只得將飯菜撥到飯屜裏,等一家人用過飯,使芸娘爲劉鐵匠送飯去。

    青竹因着咳嗽,便拘在家中哪裏都不能去,便央着芸娘,要同她一起去。

    芸娘聳聳肩,往李氏方向努努嘴,青竹便扭糖似的膩在李氏身上。

    她的身形如今不同於往日,其圓其壯與芸娘不相上下。李氏喫不住她的體重,只得舉手投降,卻反過來叮囑芸娘:“將阿妹帶好,莫讓她跟着你瘋。如若回來她咳嗽又嚴重了,我便同你計較”

    芸娘苦着臉“啊”了一聲,恨恨瞪向青竹:“你瞧,現下主顧也疼惜你,阿孃也疼惜你。全天下人都喜歡你,不喜歡我了”

    青竹得意一笑:“我喜歡阿姐,就成了啊”

    芸娘回道:“哼,不稀罕。早早將你嫁出去,我才能搶回地位。”

    姐妹兩打打鬧鬧出了院門。

    替劉鐵匠送完飯,原本該回家,青竹自然不能輕易放過這放風的機會,又要扭糖一般去央求芸娘。

    芸娘能帶動自己的體重都已不易,哪裏能受的了青竹,只堅持了一個來回便如了青竹的願,帶她四處去逛上一逛,揀不重口的零嘴喫上一喫。

    走過秦淮河畔,喫過摘星樓,行過寶塔寺未覺着有多久,然再擡頭望去,天上日頭已然要到晌午。

    芸娘忖着回去左右要挨李氏一頓罵,不如耍的更歡快一些,便又帶了青竹找了一處茶樓,揀了個靠窗的位置聽說書。

    今日的話本子是講的朝堂之事,借古喻今。兩個姑娘家聽不進耳中,正打着盹時,從外間卻傳來一陣嘈雜。

    不知何人在打架,只聽的啪啪啪拍在皮肉上的聲音和一人粗陋不堪的罵聲,而被打那人的聲音卻悄無聲息。

    兩人探頭出去,但見樓下圍站着許多人瞧熱鬧,卻不見人拉架。

    憑高俯瞰,被打之人興許已躺到地上,被圍觀之人遮擋着瞧不清楚,而打人的是一個紅臉漢子,似是飲醉了酒,身形踉蹌,手上的勁卻並不小。

    青竹倏地站起,指着那醉漢,對着芸娘便道:“阿姐,惡漢,三年前在船上險些將我掐死的惡漢”

    她神情激動,滿身是即將報仇雪恨的興奮勁,並不覺着便是三年後的今日,遇上昔日仇敵,她也極難能將仇家痛打一頓。

    芸娘聞言跟着起身,爬在窗臺上瞧去,果然打人的惡漢十分眼熟。

    青竹不等芸娘,當先邁着小粗腿騰騰下了樓,撲過去往人羣裏擠進顆腦袋,只打了個照面,便滿臉亢奮,回頭對着樓上憑窗的芸娘使勁招手。

    她還覺着芸娘動作慢,連忙從人羣中鑽出去,騰騰跑上去,在樓梯上遇到正下樓的芸娘,一臉興奮對芸娘道:“是他,就是他,在打他婆姨,頭破血流。阿姐,我們上吧”

    芸娘一咧嘴,瞧着她那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攤手道:“怎麼上,打回去我們誰打”

    青竹立刻將手按在她袖袋上,又擡了擡自己的腿:“我啊,我先使出辣椒麪,再給他一個撩陰腿,絕對將他打趴下三年前,我便發誓,他掐我頸子的仇,此生不報非君子,不把他打個落花流水,我的姓倒着寫”

    芸娘瞧她勢在必行,忙忙道:“我們從長計議,先觀察,觀察敵情,再考慮動手。”

    她下了茶樓,也跟着青竹一般蠕動着胖乎乎的身子艱難的鑽進人羣,果然那惡漢正對地上的婦人拳打腳踢,嘴裏叱罵道:“臭婊子子,敢藏老子銀子不讓你見血你把老子當猴耍”

    婦人口中嗚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只倉皇着躲閃,嘴角額上破了皮,殷紅鮮血順着面頰下巴流到前襟,如同她破損的人生。

    芸娘大喫一驚。

    啞婦

    三年前她曾在繡坊裏偶遇的繡技超羣的啞婦

    她來不及多想,就地撲過去,重重的身子撞到那漢子身上,竟將他撞了個趔趄。

    青竹瞧芸娘竟不發一言就動手,立刻直着嗓子大喊一聲:“醉漢打富家小姐了快報官啊醉漢得賠命啊”

    那醉漢迷醉中聽到這喊聲,只猛的一揮手將芸娘推遠,眯着眼睛瞧向兩個胖丫頭。

    穿的綢布衣裳,總角上什麼東西亮晶晶,似金似銀。

    他罵了一句,轉頭又去攻擊地上啞婦,芸娘一聲爆喝:“青天白日我瞧你想殺人放火,姦淫擄掠”她立刻掏出一錠銀子向衆人眼前一晃:“哪個去喚了差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