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在門外站了半晌,聽聞房裏傳出怯怯的一聲“知道了”,方轉身回了房裏。
被窩裏,芸娘繼續逼問青竹:“說,快說,他若欺負你,瞧我不打的他斷子絕孫”
狠話說到此處,她又急着問:“辣椒麪使沒撩陰腳使沒”
青竹忙道:“使了,都使了”
她同羅玉被人羣衝散,回去再尋羅玉時,一時半會卻尋不見他。
她本就不願與他一處,轉身便去尋了芸娘和石伢。
然這一尋便走的遠,直到被人一把捂住嘴拖進了昏暗小巷。
便是那時她連環使出了辣椒麪和撩陰腳,速度太快,以致高俊躲閃不及,瞬間便着了她的道。
她趁着高俊痛呼不止轉身想逃,那高俊卻一股腦兒往牆上一靠,小小巷子立刻被他橫着擋了個結實。
她要出去便得先將他推出去。
然而她試過幾次,分文推不動他。
到他緩過勁來,一掌過來要打她時,她的咳嗽便犯了。
一場無邊無際的咳嗽傳來,最後反倒是高俊撫着她後背幫她順氣,這才止住了咳嗽。
高俊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走,我擡了你去,給你好好治病”
青竹又急又怕,強笑道:“我有家有娘,有阿姐有銀子,哪裏需要麻煩高公子”
高俊原本打定了主意不能喫她這套。然而自在人羣裏瞧見她,一路跟在她身後,亮光處,她脣紅齒白、其貌能沉能魚落雁;昏暗處,她的剪影既婀娜又柔美。
若說前幾年他說要擡她也不過是隨口說說,反正他在外面的相好多了,多青竹不多,少青竹不少。然而一年之後的今日再見,他的一顆心便撲通撲通不停的跳,是真的想把她擡回去,讓她暖牀。偶爾向他灑灑辣椒麪或撩陰腳,他也能看做是閨房之樂,不去計較。
此時她婉轉拒絕,他便幫着她分析:“我早打聽過,你是李家養女,又是青樓裏出來的。你這樣的身世,想當正妻,只能嫁給窮漢子。正經人家是不願聘你當正妻的。可窮漢子又委屈了你。不如你考慮考慮我。你若跟了我,我便將外面那些相好全打發走,日後只守着你一個,每個月二十天在你房裏,可好”
“啊呸”聽到此處,芸娘恨的牙癢癢:“他想的美,大色胚”
她等着青竹繼續往下說,然而到此處,青竹卻停了嘴。
“下面呢”她着急問
青竹身子有些鬥,晃的被子一陣搖晃:“他當即要擄了我跟他走,我百般周旋,方哄的他等我,明晚同他”
她如同說書先生一樣,一句話分成幾段來說。芸孃的胃口被吊的高高,最後方聽見她極輕微的說了兩個字。
“什麼私奔”芸娘大驚:“你今夜這般異常,該不會真的想着和他私奔說出來是想讓我支持你”
她義正言辭:“李青竹你聽好了,你敢和人私奔我打斷你的腿”
窗外淡淡的映照進來院裏燈籠的光亮,越過半遮着腦袋的棉被,只在芸娘臉上投射過去一點光,她的雙眸便亮的驚人。
青竹拉了她的手,撒嬌道:“阿姐,你信我,我沒想着同他私奔。我只是”她一嘆氣:“我只是覺着他說的對,我的身世卑微,我”
芸娘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年一家人對她真心實意的疼愛是白白浪費表情了。
她氣急敗壞的倒在榻上,用被子蒙了臉。半晌方掀開被角道:“既然你這般想,我就成全你。原本已經打算分給你一成的股份,我收回來。”
什麼青竹一愣神,極快的撲過去,抓着她的手臂:“阿姐什麼一成股份”
芸娘轉了個方向,背對着她,決定不理會於她。
見青竹急了,方慢悠悠道:“原本我打算將我手裏的股份,分出一成給阿孃,一成給你,一成給阿婆。既然你覺着身世可憐,來日必會給人做小,我便將股份收回好了。”
青竹兩隻眼睛一點瞌睡都無,伸出手指頭算了半晌,試探着問她:“阿姐,一成股份,是不是有四千兩”
“算是吧如果算上花紅,以後要番幾倍”
她慢悠悠問道:“你說,女人只要不往官場上混,有幾千兩銀子,還覺得只能給人做小嗎”
咕咚,是誰咽口水的聲音。
芸娘暗中一笑,再不說話,閉眼睡去。
青竹不想同高俊私奔是一碼事,如何將高俊的念想斷的乾乾淨淨,是另一碼事。
且後者還需儘快解決,否則來年又要提心吊膽擔憂青竹的安危。
用罷早飯,羅玉前來帶芸娘去許工頭處瞧建造圖紙時,芸娘便低聲問青竹:“高俊原本打算,和你接頭後,怎麼將你帶出城”
青竹以爲芸娘還在懷疑她想跟人私奔,又羞又急,漲紅了臉:“阿姐,我真的不同人私奔”
芸娘道:“別急,阿姐想個法子,幫你斬草除根”不能讓高俊再有機會同青竹接觸,如若青竹哪次慌了心神,被高俊鑽了空子怎麼辦不能再仁慈,這次一定得將高俊一次性解決。
青竹回憶了一番昨日高俊說的話,附在芸娘耳中道:“說是今晚將我藏去客棧,明日他離開江寧時,將我藏在馬車裏帶走”
芸娘點點頭,叮囑她:“白日莫出去,等我回來”
她同羅玉出了院門,將將上了騾車,卻聽得遠處傳來極快的蹄聲,須臾間便到了耳邊。
馬聲嘶鳴,芸娘將頭探出去,瞧見騾車邊上停着一匹馬,馬上之人一個翻身滾下,急忙忙要往李家院裏竄進去。
芸娘忙出聲喚道:“阿蠻,作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在古代賣內衣,微信關注“熱度網文 或者 ”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