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抱着肩膀打了個冷戰,往四處看過後,發愁的問向石伢:“我們往哪個方向去”
此時離當初看社火之處已數裏開外,且隔了近半個時辰,也不知羅玉同青竹去了何處尋她。
石伢出主意道:“先回看社火之處瞧瞧”
也只有如此了。
將將行了兩步,石伢便遲疑的拉着芸孃的衣襟提醒她:“真的走不管姐夫了他悔婚可如何是好”
羅玉、蘇陌白、殷人離哪個當他姐夫都可,只要請他吃了定親宴就行
芸娘一巴掌拍下去,咬牙切齒道:“姐你個頭夫你個頭過去那些雞腿真讓你白吃了,阿姐方纔被人佔便宜你瞧不見不但不來幫我,還盡給我添倒忙”
石伢委屈道:“哪裏沒幫忙,偷偷給小二說,往酒里加清水,不是我做的”
狠心灌酒的是你,關心他給他喂醒酒湯的也是你;給他喝不知什麼作用的符水又是你,再將他託付給旁人也是你
石伢再一次慨嘆:大人的世界真複雜啊
芸娘不欲同他糾葛此事,只威脅他道:“方纔喂他喝符水之事不能泄露出去,否則他給的那一百兩銀子,你便給我吐出來”
石伢忙忙點頭,將懷中沉甸甸那兩錠銀子抱的牢牢,同芸娘往最初看社火之處尋了過去。
最熱鬧的地方此時已人跡寥寥,有位高個長脖子的少年,懷中抱着一個困窘睡着的小女孩,滿心急躁的站在路邊上。
因站的久了,寒氣凍的他雙腳冰涼,他只能跺跺腳,來回走動走動,卻依然不敢離開,以防其他夥伴回來尋自己。
三年前的上元夜他曾弄丟了她一回,那時他便自責,發誓再不能同她一起出去卻同她分開,然而今日又遭逢同樣的事。
等不着其他幾人,他沒有臉單槍匹馬回去面對李家人。
芸娘從遠處走來,一眼望見那位高個少年,驚喜的喊了聲“玉哥哥”
羅玉尋聲望去,抱着如水便跑上前,一把將她擁在懷中,喉中哽咽半晌,方道:“可嚇死我了都怪我”半點沒有責怪芸孃的意思。
芸娘心中越加愧疚,主動解釋道:“方纔人多,火龍衝的人亂跑,我便被衝去了旁處”
高俊連聲道:“我知道,我知道”
不止是人被衝開,還發生了踩踏事件。當他聽說有個姑娘倒地,險些被人踩到時,他幾乎魂飛天外,生怕是芸娘或青竹中的一個。待人散開,他在附近蹲地看了半晌,地上並無血跡,且聽人說那倒地的姑娘似十六七,比芸娘大上許多。這才鬆了口氣。
芸娘往四處一瞧,咦了一聲:“青竹呢”
羅玉哀默道:“火龍將我們都衝四散了我也沒尋見青竹”
他羞愧的想遁地逃去。他們這一夥中,他是最大最高的,且還是男人。除了一直在懷中抱着的那個小的,其他幾人都沒看住
芸娘見他十分愧疚,忙忙安慰他道:“阿妹機靈,一定不會被拐子拐走。她還病着,若被人拐走,還得花大筆銀子爲她治病,柺子不會那般笨”
羅玉聽過,覺得她說的有理,幾人忙忙往李家而去。
永芳樓院裏高掛燈籠,預示着外出瞧燈會的衆人已回了屋。幾人弄丟了青竹,心中不免惴惴,自不敢大搖大擺進屋,萬一青竹不在,李氏幾人問起,可如何應付
芸娘便差了石伢偷偷溜進後院,瞧一瞧狀況。
然石伢也是個膽小的,並不接受芸孃的差遣。
芸娘便拉了臉,小聲斥責道:“銀子,吐銀子”
石伢不服氣的瞧了她半晌,終於屈服在銀子面前,輕輕拉開輕掩的院門,閃身溜了進去。
半晌,院門極輕微的一響,石伢從院裏閃身出來,面上焦急道:“怎麼辦青竹阿姐不在家裏”
幾人臉色灰敗,只覺這黑天半夜,兩處地方都不見青竹影子,十分有可能遭逢不測
青竹雖年已十三,此前還同芸娘一般胖,然這半年咳嗽不停,早已削瘦下來,其容貌比她七八歲時初展風姿時更勝一籌。
且她咳嗽時捂着胸腔,十分有西子捧心的味道。
便是這樣的姿色,有人瞧上她,劫走她,那是極有可能之事。
芸娘心亂如麻,只想着立刻便跑回酒樓搖醒被她放倒的殷人離,求他借用官府之力幫她尋青竹,一時又自責自己心繫各種好處而不敢當面得罪殷人離,如若在酒館,她強逼着要跳樓,她就不信他還能強硬的扣着自己。
說來說去,都是她貪圖利益的毛病害了青竹。
她急的淚花滿眼打轉,往遠處疾跑幾步,卻聽得身後有人喚她:“阿姐,青竹阿姐回來了”
她轉頭去瞧,後院面前路段另一個方向走來一個姑娘,面色微有慌亂,衣衫卻是整齊,不是青竹又會是誰。
深夜,四處黑暗一片。
遠處隱隱傳來炮仗和煙花的聲音,映襯的永芳樓越顯寂靜。
臥房裏,芸娘同青竹頂着被子,將兩人的說話聲約束在被窩裏。
芸娘語氣肅然,拷問着青竹:“先前人多,我顧着你的面子,未多問你。說,你今晚遇見了誰”
因擔心青竹,她難得的心細如髮了一回,從青竹的神情中看出了端倪。
她知道青竹同她一般狡猾,忙忙加上一句:“不許騙我”
青竹忖了半晌,方嘀咕道:“遇見了高俊”
“什麼”她大驚:“他可曾佔了你便宜”難怪她回來一聲不吭,是想將這刻骨委屈吞進肚裏
她一扔被子,轉身就下了地,摸索着燭臺,想要點燈將青竹瞧個仔細。
青竹忙忙道:“沒有,我好好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在古代賣內衣,微信關注“熱度網文 或者 ”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