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走”
“明天中午的航班。”
“這麼趕”
“本來還能多留兩個小時,但回去直飛的機票都賣空了,需要去香港轉機,晚上那邊還有事。”
來回航班將近三十個小時,還不算機場往返,候機和轉機的時間。
常安看到周勀把餃子裏的餡兒都挑了出來,幾乎只吃餃子皮,她微微嘆口氣。
“喫完洗個澡,早點休息。”
一頓飯的時間周勀接二連三地接電話,這種關鍵時候他本該在那邊坐陣,結果硬生生扔下所有人跑了回來,想想那邊團隊應該也躁得慌。
常安簡單把桌子碗筷收拾了一下,出來見周勀還在打電話,用的是英文,常安沒具體聽,不過看他的神態表情也知是工作上的事。
她朝他比了個手勢,上樓先洗澡,洗到一半門開了,周勀走進來。
常安定了下,潛意識用手臂擋,嘴裏佯裝平靜地問:“有事”
周勀不說話,踱着步子過來,一直走到花灑下面,水直澆下來,很快他身上就被淋得通溼,上身肌肉線條一寸寸與襯衣熨帖。
“你”常安剛想開口,後腦勺已經被捧了起來,周勀含腰吻了上去。
快一個月沒見了,彼此的身體就像乾柴碰到烈火,輕而易舉被點燃,最後周勀擡起常安一條腿,手掌墊着她的臀把人摁在牆上。
熱水還在不斷往下澆,白氣森森的溫熱中體內刷過一層層快.感,到最後常安踩在地上的那條腿實在撐不住了,周勀乾脆一下把人托起來,到腰上,就那託上去的一下子,常安腳趾頭繃直,嘴裏沒忍住漏了一聲低。吟,頭顱往後仰
後來是如何結束的常安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自己汗津津地被他丟進水裏,剛纔洗的澡又白洗了。
周勀也一起衝了把,洗完之後拿浴巾把常安草草裹了下先抱去了牀上,自己再回去收拾滿地狼藉的浴室。
等周勀重新洗好穿着睡衣出來已經又是半小時之後的事。
簡單擦了下頭髮上牀,揭開被子,順手就把被子裏那具柔軟的身子攏到懷裏。
“還不睡”
常安沒吭聲,只在他懷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剛纔浴室裏的悸動已經慢慢平復了,此時臉剛好埋在他頸窩裏,聞到皮膚上屬於他的體味之餘,視線所到之處剛好是他凸起的喉結。
常安伸手過去,在那截凸起上輕輕撥了下。
“嗯”周勀出聲。
常安笑:“好像做夢啊”
周勀:“什麼意思”
常安:“明明數小時前我還在想着要給你發微信,一眨眼功夫你就在眼前了。”她頓了下,手指依舊停留在他的喉結上,那裏小小一塊骨頭,撥弄一下就會輕輕滾動一次,而此時室內一片安寧,好像只剩下相擁的彼此。
常安:“周先生
”
周勀:“嗯”
常安:“過凌晨了呀,又是新的一年。”
周勀:“嗯,新的一年。”
其實他也覺得像是在做夢,兩個多月前何曾想過除夕之夜能擁着她相擁而眠。
常安:“這是我們結婚之後的第幾個年頭”
常安:“不算,中間三年不能算。”
周勀:“爲什麼不能算”
室內昏暗,摟着其實彼此都看不到彼此臉上的表情,但常安突然像孩子似地哼了一聲,“反正就是不能算,不然我們很快就是七年之癢了。”
周勀頓了頓,繼而笑出來。
這個理由他給滿分。
手背在常安腰上輕輕捏了下,“好,不算就不算。”
常安:“而且起初兩年也不能算。”
周勀:“爲什麼”
常安一下子推開他往後縮了點,“原因不得問你你想想那兩年你都在哪兒呢,跟誰在一起”
好吧這大概是他這輩子落她手裏最大的把柄了。
“行,不算”他復又把常安摟到懷裏。
常安:“這樣就是四個年頭,從現在開始就是第五個年頭。”她突然把手蓋到周勀心口,手指伸出來在上面畫了一個圈。
“周先生,新年新氣象,祝你事業亨通,財源廣進。”
周勀聽着懷裏柔柔的聲音,呼吸都好像變得特別綿長。
他抓開常安的手,指端與之相扣。
“周太太,倒不如祝我身強力壯,婚姻美滿”
“噗”
常安覺得私底下這男人真是越來越流。氓。
“你這滿嘴跑火車的,我嚴重懷疑這三年你肯定女人不斷”
“這我冤枉。”
“我憑什麼相信你”
“不如叫我兄弟給你發誓”
常安的手還被周勀握着,他拎起來往下探,常安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直至碰到個硬.邦邦的東西。
“喂,你”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要不你去跟他交流一下,看這幾年有沒有不守規矩”
常安羞得臉頰發燙,“不跟你說了,睡覺”說完轉過身去,不再跟周勀多說一個字。
周勀一時沒繃住,笑了會兒,又去攬常安的肩膀。
“喂,真睡了”
“睡了”
“就沒什麼話要跟我說我明天中午可走了啊。”
常安在黑暗中原本閉着的眼睛突然睜開,她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有什麼話要說呢其實說不說都一樣。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周勀見她一直沒動靜,身子貼過去,從後面把常安摟住。
常安聽到他略微有些沉的呼吸,之後是暗啞的聲音。
他說:“當時是不是很委屈”
常安睜開的眼睛一瞬間又闔上。
委屈嗎說不委屈肯定是假的,畢竟當時劉舒蘭說的話那麼難聽,可是好像並沒有多痛苦。
“還好”她輕飄飄兩個字。
周勀微微嘆了口氣。
電話裏周歆只說媽找過常安,要逼她離婚,卻並沒說具體的談話內容,不過周勀豈會不瞭解劉舒蘭的性子,她無緣無故來這一手肯定有原因。
當時周勀就給劉舒蘭打了電話,劉舒蘭也沒隱瞞,說她託田佳琪僱了個私家偵探,把常安這三年的事都已經查得清清楚楚,考慮再三才決定去找她談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