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說這個嗎,沒想到還是被你看到了。”女子伸手碰了碰自己肩膀上的那條蛇,纖長的手指緩緩移動着,像是在施咒一樣。“你喜歡蛇嗎,要不要摸摸看”
小蛇順勢爬到了她的手腕上纏着,對着玄玄那邊吐着猩紅的信子。
“可以喫嗎我還從來沒有喫過蛇肉。”
那小蛇似乎是聽懂了她的話一樣,小腦袋縮了縮。而那女子被她的言論弄得一愣一愣的,隨後莞爾一笑,“這懵懂的性子還真的不招人喜歡呢。”
“彼此彼此,怪阿姨。”玄玄挑了挑眉,這個女子也讓她超級不爽呢。
全身上下散發着詭異氣息的貌美女子,還帶着一絲淡淡死氣的女子,看着她卻像是在看另一個人的奇怪女子。這個人真的是相起君那老頭兒的朋友嗎
想來應該不是的,至少相起君那老頭的品味和情調她還是要承認的。
“怪阿姨”女子皺了皺眉頭,而後綻放了一抹包容孩子似的笑容。“牙尖嘴利的小丫頭,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我和你的師父可算是老相識。”
唔,看來那老頭兒還是相當有人緣的,只是一個老相識就讓這個怪阿姨看起來自我感覺良好。
“你不妨說出你的身份來嚇唬嚇唬我好了。”她往回廊上一坐,“反正啊,你總不見得是他的紅顏知己。”
她撐着欄杆,玩耍一般的翹起了一雙長腿,有些漫不經心的。
“這是爲何”
“這很奇怪嗎,以那老頭兒的品味和情調來說,怪阿姨你還差得遠呢。”玄玄睜着一雙無辜的眸子瞅着她,眼底略有戲弄的光芒閃過。
那女子是笑了,笑過之後冷哼道,“好一個自以爲是的小丫頭。玄玄嗎,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是的,還會見面的,這一轉便是五百年的變遷了。
雨漸漸的小了,她自百層高的階梯上慢慢走下。“本尊問你的問題,你爲何還不回答”
“啊您說的是這個嗎,沒想到再一次被你看到了。”蒼老的老者伸出了枯槁般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肩膀,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四周彷彿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其餘的人都隔絕在外。
老婆婆歷經滄桑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來。“一切彷彿都回到了五百年前,只有你我二人”
“可惜你已不復百年之前的風采了,怪阿姨。”玄玄瞟了瞟四周,倒也覺得這樣甚是妥當。
若是她們的談話都被四周的人給聽得清清楚楚的,那豈不像是唱了齣戲給他們看熱鬧。
不過,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奇怪,她不過是個區區的凡胎,卻能活得如此長久,可見不是什麼善茬兒。她有什麼圖謀
“老身的確不復百年之前的模樣,難爲你還認得出來。”
“的確,你老了很多,而且變化驚人。”玄玄將她打量了一番,認真道。“只是,這一次宮裏已經沒有相起君那老頭兒了,你來此是爲了什麼”
“這一次老身爲你而來。”她站在那兒,看着站在十步階梯之上的玄玄,“說起來老身同神女娘娘也算是熟人,畢竟歷經了五百年,如今能夠相對的也只剩下了你我。”
“你這是在同本尊套近乎,還是想忽悠本尊”明顯是來者不善,卻還要裝出一副知己的模樣。
明明靈魂已經腐朽,變得破爛不堪,人性更是被妖物喫得半點不剩。一個作爲人而活着,卻是似人非妖的存在。
她可不會上當呢。
“你這麼一說,本尊還真的不敢收了呢。”玄玄漫不經心道,總之是軟硬不喫。
“的確是被相起君教導成了個調皮的孩子。”老婆婆笑了聲,下一刻是直指玄玄所在的方位,“可惜這可由不得你”
她那枯槁一般的手用力的一甩,肩膀上那條火紅色的蛇便向玄玄而去。力道之大,四周更是幻化出了細細的類似於波紋的餘波。
“你這樣強人所難可不好,即便是送禮也要打聽打聽我的喜好纔是,怎麼強行塞條蛇就給人呢。”玄玄不樂意的搖了搖頭,隨後倏地揮了揮衣袖。
霎時間,隔絕了衆人的那道屏障是消失了,連帶着下着的綿綿小雨也立刻停歇了。
時間定格在了那一刻,“神女娘娘,這雨一時三刻是停不下來了,爲了不耽誤祭典儀式,您能讓它停下來嗎”
然後,雨停了,玄國先祖的忌辰儀式繼續舉行。
“好一個神女。老身瑤璽,期待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了這樣一句話,而那個神婆一樣的老婆婆已經沒了蹤影。
玄玄覺着她該是去尋自己的小蛇了,畢竟方纔她的動作是條件反射下完成的,便連她也不曉得那條火紅色的蛇被她弄到哪兒去了。
只是可惜了,那條蛇的顏色還是很不錯的呢。
歷經了下雨,歷經了那個自稱爲瑤璽的老婆婆的小插曲兒,玄玄覺着今日相起君那老頭兒的忌辰還算是完美。雖然她已經被磨得沒了什麼興致
不過她不曉得的是,她沒什麼興致,今日有人可是有了意外的收穫。
此人正是葮愁與。
入夜了,他纔將將從宮裏往自己的府裏趕。有種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的即視感,一路上隨行的侍衛開道,好不氣派風光。
只是路行了一半,便被一身黑衣粗布的神婆摸樣的老婦人擋住了去路。
“大膽哪裏來得老太婆,敢擋攝政王的去路”
“老婆子管不着這是誰的座駕,只是見這馬車被邪氣附體,便想管管閒事罷了。”瑤璽拄着根柺杖道,眯着一雙眸子帶着詭異的聲調。
若是夜深人靜遇到了這樣老婆婆,那麼絕對會是嚇破膽子的遭遇。
然,葮愁與平日裏素來愛做個平和溫柔的人。雖然背地裏不見得是這麼個性子,但今夜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瑤璽的到來。
“哦老婆婆說本王的馬車被邪氣附體,想來是有解救的法子纔敢管這閒事。”
“王爺說管得,那麼就管得。”
“如此,便有勞了。”他推開了馬車的側門,“老人家可要進車一觀”
“這是自然。”瑤璽從容不迫的上了馬車,那雙犀利的眸子打量着葮愁與。
這個少年的確是普通的人沒錯,不錯的皮囊下是肉身凡胎,但是看似平凡卻更加奇怪
“老人家可看出我這馬車有何不妥之處了,本王甚是好奇。”葮愁與溫和道,相對於他的侍衛認爲此人是招搖撞騙的,他的態度是溫和有禮得多的。
“老婆子我也十分好奇隱於暗處的姑娘到底是什麼爲何抱着老婆子的火靈蛇”說着,她揮着手中的柺杖用力的敲打了一下車壁。
“是本王的侍女,也由得老人家這樣驚訝。”葮愁與從容道,“月夏,出來見一見吧。”
ps:月夏,親親淺離月夏的客串角色出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