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他嘶啞着說。
李香君已無暇計較,立時去叫下面送來熱水。
魁梧男子解開燕離的上衣,李香君想捂眼已來不及,這才發現看起來偏瘦的燕離,上身實際上非常精壯,每塊肌肉都似乎經過了千錘百煉,岩石一樣的質感,完美分佈。
可是,讓李香君挪不開眼的不是他的肌肉,而是上面縱橫交錯的大小傷疤,最猙獰的一條,從右肩斜下,直到左腹,單看裂口的程度,若是劈砍之人再加把力,恐怕已將他開膛破肚。
“你來。”魁梧男子將毛巾遞給她。
她的心神受到劇烈衝擊,下意識接過。一時又不懂怎麼做,只能怔在原地。
“擦汗。”魁梧男子說完,便將手虛按在燕離的上身,純白色的元氣從手掌透出,滲入燕離的體內。
燕離的全身因爲某種痛苦而繃得筆直,在魁梧男子的元氣注入後,才稍微好一些。
李香君立時認出來,這不就是燕離替自己治臉的法子麼?
她強忍着羞意,貝齒輕咬,開始替燕離擦汗。
在這過程中,她從燕離的眼睛裏看出了一點點端倪,在死灰色調當中,偶爾會出現鋒銳逼人的紫色劍影,每當劍影出現,燕離痛苦就會大大減輕。
半個時辰後,第七道詭異的咒印完整生就,而劍影也正好全面佔領了燕離的眼睛,死灰立時如潮褪去。
最後劍影一閃無蹤,燕離的眼睛也恢復了清明。
“你好些了嗎?”李香君將毛巾放回臉盆,第一回伺候人,把她累得香汗淋漓。
魁梧男子看着燕離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什麼,端着臉盆出去了。
燕離有些虛弱,朝她一笑,道:“沒事,老毛病,一般也不會復發,今天心神有些不寧。”
燕離點了點頭。
李香君擁有女人的敏感和纖細,所以知道燕離爲什麼心神不寧。但她不是修行者,所以她不知道燕離心神不寧時,爲什麼會“發病”。
她問道:“你的眼睛裏,是不是藏了怨魂……”
燕離的嘴角微微揚起:“怕了?”
李香君坦然道:“是很可怕,如果你不是我的恩人,我早就讓護院扔你出去了。”
“好個恩怨分明的李香君,我就喜歡你的坦白。”
燕離的眼睛帶着笑意,忽然拿起被子深深嗅了一口,陶醉道:“真香,不愧是香君。”
“你……”李香君蹙了蹙眉,本想趕他下來,可看他那蒼白的臉,又有些不忍。
燕離的眼睛忽然變得又深又亮,帶着難以言喻的意味,直視如煙道:“我來青雅集,並不全爲舉薦名額,其實我更想要的是你。”
咚!
李香君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你,你在說什麼……”
燕離已穿衣起身,自顧自往外走去,道:“明天拿到名額以後,我們再詳談。”
李香君神思紊亂,根本沒聽到這句話。
她掛牌已有三年,聽過的甜言蜜語都能堆成山,早就聽出了繭子,卻唯獨燕離的一句話,攪得她的心潮翻涌不休。腦海中不斷閃過這兩天發生的事,一件件一樁樁,依然如此的鮮明,燕離的笑臉,也愈發清晰,像早已刻在心底。
她的俏臉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升起兩朵紅雲。可等她回過神來時,燕離已經不見蹤影。
誰說的婊子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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