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站起來,面向窗外,指着街道:“看見那個穿黃衣服的人了嗎?我賭五百兩,他會在前面的岔道口右拐。”
唐桑花眉頭微挑:“怕你不成,那我就賭他直行。”
黃衣人走到岔道口時,居然真的向右拐彎了。
“怎麼會這樣,你是怎麼知道的?”唐桑花驚訝地說。
“我當然不知道。”燕離道,“只不過他靠右邊行走,遲早都要右拐,這倒是可以肯定的。”
“什麼嘛,原來是運氣。”唐桑花不情不願地取了五百兩給他。
“賭運可是很重要的。”燕離得意一笑。
“再來一次!”唐桑花找了找,然後指着一個瓜果菜蔬攤,“那個人要買梨子,我們來猜他買幾個,最接近的算贏。”
“好,我猜是五個。”燕離說。
“我猜是七個,賭一千兩。”唐桑花信心滿滿地說。
“我賭六個。”
就在這時,那個穿灰直裰的男子也走到了窗臺邊上,笑意吟吟道:“不介意在下參與兩位的小遊戲吧?”
“一起來更好玩。”唐桑花表示歡迎。
那買梨子的人,左挑右選,選了五個。
“我又贏了。”燕離笑了起來。
“不要急。”男子輕聲道。
不知那攤販和買梨子的人說了些什麼,買梨的人居然又挑了一個。
“是我贏了纔對。”男子笑呵呵道。
“別急。”這回輪到唐桑花。
果然,買梨的人並沒有停下,而是挑到第九個,才讓攤販稱重。
“我贏啦!”唐桑花喜笑顏開,“別看我這樣,也是擺過攤的,付錢付錢。”
燕離和男子各付了一千兩。
男子笑道:“下一局,一萬兩,賭他不會找錢。”
“你們玩吧,人家不玩啦。”唐桑花見好就收。
“公子呢?”男子轉向燕離。
“一萬兩跟你。”燕離自然不會退縮。
買梨的人付了一錠五兩重的銀子,果然沒有找錢,啃着梨揚長而去。
“看來在下比公子更有賭運呢。”男子笑着說。
“哼!”燕離臉色陰沉下來,付了一萬兩。
“下一局,還玩麼?”男子又問。
“別節外生枝了,等賭王來吧。”唐桑花悄聲道。
燕離沉着臉,取出一張萬兩金票:“十萬,賭他前面路口右拐。”
“這可有趣了。”男子興味盎然道,“十萬跟你。”
買梨的啃着梨,卻沒有右拐,而是在路口的茶水攤坐了下來。
燕離又輸了。
“呵呵,這就是所謂的‘賭運’啊,看來你是贏不了我的。”男子笑着收下金票
燕離取出十張金票,冷冷道:“下一局,一百萬。”
“一百萬,跟你。”男子淡淡說,“我賭他會把核喫下去。”
然後,那人竟然真的把核給吃了下去,燕離又輸一局。
“呵呵,真是財神眷顧。”男子收了金票,準備要走。
“站住!”燕離取出一百張金票,“一千萬,再來一局。”
“呵呵……”男子笑而不語。
“你不敢?”燕離甩開唐桑花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男子。
“賭了。”男子笑着說,“我賭他喝完茶水,會繼續留在那裏。”
買梨的人,喝完了茶水,果然沒有動,而是啃起了第二個梨。
“呵呵,在下不客氣了。”男子將金票收入懷中。
“喂,走了走了!”唐桑花搶過裝着金票的行囊,拽着燕離就要走。
燕離一轉身,就又搶回行囊,並將之解開,攤在桌上,咬牙道:“我身上全部的錢,全押,再來一局。”
全押,又是全押,唐桑花心裏一動,莫非又是他的算計?
“這可就有點……”男子臉色古怪,“真的沒問題嗎?”
“賭不賭?”
“賭,”男子玩味地說,“當然賭,這一局我賭他會把剩下的梨喫光爲止。”
唐桑花一怔,便去看那買梨的人,長得十分瘦小,看來不是那種大胃口的人,這一局總該贏了吧?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人果真把剩下的梨給喫光了,連核也沒放過。
燕離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唐桑花怔怔地看着他,印象中,燕離失敗過嗎?看來期待終究是會幻滅的。
“呵呵,其實我認識那個人。”男子笑着收了行囊,“不過你們放心,我跟他沒有串通,只不過我每天都會在這裏坐一段時間,對他的行爲了如指掌而已。”
“先回去吧!”唐桑花架起燕離,想先把他帶回房間再做計較。
“別在意,和高手玩,就是這個下場。”男子揮了揮手。
聽到這話,燕離忽然掙開唐桑花,返身走回去,臉色鐵一樣的青:“十億,再來一局!”
“什麼,是我聽錯了,還是你已經瘋了?”男子失笑道。
“你瘋了嗎?”唐桑花惱火地回身拽他,並向常山使眼色,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將燕離強行帶走。
常山假裝看不見,無動於衷。燕離的醜態,他百看不厭,怎麼會破壞。
“我的賭運絕不會輸給你!”燕離死死盯着男子,“在下面看得見的攤位裏面,你從裏面選一個,寫出來,我來猜,若是猜不中,就算我輸。”
男子掃了一眼,心下默數,約有十三個攤位在看得見的範圍裏面,也就是說,燕離只有不到一成的機會猜中,這是真正的拼賭運了。
他微微一笑:“你已經沒錢了,拿什麼和我賭?”
“若是我輸了,隨你處置!”燕離的眼睛佈滿血絲,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
“你真是瘋了!”唐桑花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說,“十億,就算姬天聖也拿不出來,麻煩你清醒一點好嗎!”
男子搖頭嘆氣:“看看你身邊的這位美人,她快要被你逼瘋了,多麼可憐,還是算了,我這個人向來很是憐香惜玉的。”
燕離焦急地說:“好,好,這樣,讓她來選,你寫好之後,讓她來選,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要連累我,你這個瘋子!”唐桑花壓抑着憤怒。
“聽我的,聽我的,選一次,就選一次。”燕離按住她的雙手,近乎於哀求,“就一次,就一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