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如果是美人的話,那就賭吧。”男子說着,讓小二哥送來筆墨,他站在窗門邊上,來回掃視着,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一處,脣角頓時漾起別樣的笑容。
然後,他把選中的攤位在紙上寫下折起,看了看燕離,笑道:“爲了公平起見,就讓你的手下來保管吧。”
說完,交給了常山。
“真的要選?”唐桑花冷冷看着燕離。
“選!”
唐桑花無奈地走到窗邊,在街邊的攤位上來回掃視,心裏想的卻是,和燕離一路走過來的點點滴滴。
是我的期待太高了,還是你的能力僅此而已?
嗯?
等等!
昨天見到的那個牛肉麪攤正在肉眼可見的範圍裏,腦海中不由得冒出一句話:‘如果我有三鬥米,我一粒不留,用來娶你。’
不會吧?不會吧?
是這個嗎?是這個嗎?
她猛然回身望向燕離,此刻後者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明亮,哪還有半點迷狂,嘴角招牌式地揚起,說不出的邪魅。
“麪攤,我我我,我選麪攤……”唐桑花的聲音在顫抖。
“什麼?”男子的臉色一僵。
常山適時將紙攤開,上面果真寫着“麪攤”二字。
唐桑花震驚得幾乎無法言語。這不是奇蹟,可卻在她心裏掀起滔天大浪,原本已經失去的期待的心情,更爲迅猛地反撲回來,瀰漫於喜悅的花海。
“我很感動。”她低聲地說,但此刻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心情。事實上,沒有體會過那種感覺的人,是很難理解的。
“不可能!你們怎麼知道是麪攤!”男子臉色倏地慘白。
“什麼意思?”
“還不明白嗎?”燕離一哂,“我一來就痛斥牛肉麪攤,演得高高在上,讓你印象深刻,所以你爲了將我的身心徹底擊潰,會自然而然選擇牛肉麪攤,因爲當一個人敗在他不屑的地方時,會倍加的屈辱,那份屈辱,足以毀滅一個人的心智。”
他攤了攤手:“哦,很抱歉,其實我挺喜歡牛肉麪的,你也是,對嗎,賭王大人。”
“這個人是賭王?”唐桑花一怔。
“呵呵呵……”男子,或者說李萬舟慘然笑着,“原來打從一開始,我就落入了你的陷阱裏。賭王?我不再是了,輸了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錯,輸了就只有死路一條,李萬舟,你也有這一天啊,哈哈哈……”
就在這時,從一樓傳上來一個歇斯底里的嗓音,並且又哭又笑,像個瘋子。
再看周遭環境,江湖客不知何時走了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戴着長舌面具的白無常,把酒樓圍了個滿滿當當。
腳步聲適時響起,不徐不疾,二樓的樓道口便出現一個穿着暴露的妖豔女子,迷離地望着燕離:“燕公子,那日一別,妾身竟覺度日如年,今日終於再見公子,妾心甚是歡喜。”
在她身邊,一個青年盯着李萬舟癡癡傻傻地笑着,正是將萬貫家財輸給李萬舟的歐陽修南。
“燕公子?”唐桑花心中驚訝,“身份暴露了?”
“不得不承認,這一次賭局真是太精彩了。”
就在這時,常山緩緩走到了那女子身邊,冷冷笑着,“燕離,我只能說,當初敗在你手上,一點都不冤。”
燕離仍自悠然飲酒:“敗?別說笑了,我從來沒把你當成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