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神醫毒妃 >第79章 該是誰的禮就誰收
    老夫人一番話出口,白鶴染也不得不在心裏默默地爲這位祖母點贊。

    如此一番鏗鏘有力的說詞,直接就把所有的罪轉稼到葉氏頭上。不但解了他兒子的仕途危機,也不得罪她這一頭,讓她的這齣戲還能夠繼續唱下去,且還能唱得更精彩熱鬧。  老夫人話裏着重點明白花顏是剛滿十歲的小女孩兒,也就是提醒衆人,小孩子家家說的話不能信,十歲的孩子懂什麼啊自然是大人教成什麼樣就學成什麼樣,大人讓怎麼說她就怎麼說。她還告訴人

    們,白花顏是葉氏養大的,這一下子,就將衆朝臣的憤怒點從白興言這頭,轉移到了葉氏那頭。

    白蓁蓁抽了抽嘴角,小聲跟白鶴染說:“咱們的祖母越來越狡猾了。”

    白鶴染失笑,能在侯爵府大浪淘沙中活成現任文國公的生母,怎麼可能沒有些手段。

    看着一衆朝臣的矛頭又對準了葉氏,白鶴染別過頭,低聲對默語說了幾句,就見默語悄然退後,迅速朝一個方向快步走了。

    葉氏同白驚鴻二人極力申辯,而此時,府門口又不斷有人到來。其中包括葉家大老爺葉成仁,和二老爺葉成銘,也包括從宮裏過來又帶了一波賀壽禮的權煙。  權煙原本是打算在壽宴上再給葉氏長一把臉的,跟隨而來的小太監也憋足了勁兒想大喊一聲“太后娘娘爲侄小姐賀壽”。然而,嘴巴剛張起,聲音都沒等發出來呢,一眼就看見坐在席面上的九皇子,當

    時就嚇得把話都給嚥了回去。

    來人都震驚了,誰也想不明白,爲何從不參與這些場合的九皇子,會突然大駕光臨葉氏的壽宴。可這氣氛看起來,不太對啊

    後進來的人都不是傻子,一瞅這個場面,誰也不敢吱聲了,一個個悄無聲息地進來,葉家兩位老爺低調地混入人羣中,權煙想了想,則往前走了幾步,站得離江越近一些。

    朝臣們吵吵鬧鬧不停不饒,葉氏母女痛哭流涕不停申辯,白興言則是跪在地上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這時,端端坐着的君慕楚朝着一個方向看了一眼,隨即又開了口:“本王同十殿下的禮既然送了,總沒有再帶回去的道理,是送給誰的禮誰就收着吧”

    聽他突然又說話,吵嚷的人們立時停了下來,只是誰也不明白,這該怎麼收啊禮是冥禮,人是死人,難不成當場燒了

    正詫異猜測的工夫,就見一個丫鬟走上前,將手裏捧着的一樣東西遞交給白鶴染。然後白鶴染就抱着那個東西對着九皇子跪了下來:“臣女替母親叩謝兩位殿下恩典,接冥禮。”

    此言一出,人們終於反應過來了。白鶴染抱着的那東西不是別個,正是白家大夫人淳于氏的牌位。

    白興言只覺得脖子後頭冷風嗖嗖的,好好的一場壽宴竟辦出喪葬的感覺來,他白家已經避不可免地要成爲京中笑談。  君慕楚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點點頭,“好,既然接了,東西自是要給先夫人送去的。”他說着,又揚聲吩咐跟隨來的下人:“將本王與十殿下的賀壽禮集中到一處,對着白家大夫人的牌位,都給燒了吧

    ”說完,又問白興言:“文國公,你看是在府門口燒,還是在這院子裏選個角落燒”

    白興言差點兒沒氣吐血,想說在哪兒燒都不合適,可是他哪敢。權衡之下便想着關起門來鬧怎麼也比折騰到府門口,讓全城百姓看熱鬧要好一些。於是便答:“就在院子裏燒吧”

    君慕楚“恩”了一聲,又吩咐道:“那便在院中燒吧”

    白鶴染將牌位交給默語,囑咐默語抱着牌位選擇處地方,跟着一起燒東西。  江越站在邊兒上想了想,便又提了個缺德的議:“依奴才看,應該給大夫人也擺上一桌。雖然生辰這個事兒整誤會了,但既然趕上了,那就說明大夫人同二夫人還是有些緣份的,便當個日子給過了吧

    ”

    葉氏一聽就迷糊了,什麼叫當日子給過了這是她的生辰,憑什麼當個日子給死人過

    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權煙,權煙立即對江越道:“公公如此提議是不是過份了再怎麼說這也是喜宴,既然前面都是誤會,那爲何後頭還要將誤會繼續下去”

    這權煙跟着老太后日子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種優越感,跟江越說話時也頗有幾分趾高氣揚的指責。

    只是她忘了,太后終究只是太后,這東秦國的主人,是國君的。  “喲,權煙啊”江越陰陽怪氣地道:“怎麼,有意見奴才今日說的話可都是來之前十殿下交待的,奴才只管辦事,可不管對錯,有意見你找十殿下說去。再不今兒九殿下也在呢,那些冥禮裏頭也有他

    一份,要不你跟九殿下問問”  權煙一哆嗦,九殿下十殿下,一個她也惹不起。不但她惹不起,老太后也惹不起。正想就此閉嘴把這事兒打住,卻聽九皇子沉着聲開口問她:“本王做主的事,是你有意見,還是德福宮裏的太后有意見

    ”

    權煙嚇瘋了,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沒有,奴婢不敢,奴婢萬萬不敢。太后娘娘亦是一向安居深宮,絕不會過問宮外之事,今日奴婢過來也就是送個賀壽禮,送完了就要回去的。”

    君慕楚撇了她一眼,“眼下可送完了”

    “送完了,送完了,奴婢這就走,這就走。”  權煙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跪着就往後退,卻聽君慕楚又道:“回去告訴太后,本王忙完了這邊就到德福宮去給她老人家請安,順便請教一下,髮妻生的嫡女要向續絃平妻叫母親,這是怎麼個道理

    。”

    權煙這頭剛想站起身,一聽這話撲通一下就又摔了回去。

    江越冷哼一聲,喝斥隨行的小太監:“都杵着幹什麼呢沒瞧見你們權煙姑姑連路都走不好了嗎還不快上去扶一把,趕緊送權煙姑姑出府啊”  小太監們一個個精着呢,說是扶一把,其實意思就是趕緊把人拖出去,別在這兒礙眼。於是他們上了前,不由分說,抓着權煙就往外頭拽。一直拽出文國公府大門,然後用力一拋,直接把人給扔到了

    大街上。  葉氏看傻了,心裏頭最後的一點指望也破滅,她如今只能接受這個現實,眼睜睜地看着院子一角開始焚香燒冥物,看着默語將淳于藍的牌位擺到了一張桌子上,牌位前點着白燭,放着貢果點心,跟清

    明上貢沒什麼兩樣。

    她一口血鬱結在喉間,再也忍不住,猛地一下吐了出來,人也隨之昏了過去。

    白驚鴻卻隨着葉氏的昏倒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然後一邊哭一邊求白興言:“求父親準女兒先將母親送回房去吧再這樣鬧下去是會出人命的。”

    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哭得梨花帶雨,在場男人一多半都爲之動容。特別是二皇子,他甚至都已經站起身來想要上前去幫忙。  卻忽然聽到白鶴染的聲音揚了起來:“今日是母親壽宴,來了這麼多賓客,若是主角不在,那實在是顯得我們白家太失禮了。”她一邊說一邊朝着葉氏走了過去,“大姐姐先別哭,母親這就是急火攻心,

    吐了口淤血,做子女的幫着順順背,拍一拍就好了。你看,就像這樣”

    說着話,白鶴染已經到了近前,就見她蹲下身來,伸手往葉氏後背按了去。

    在旁人看來,這就是像她說的那樣,拍一拍順一順。可實際上,白鶴染這一拍一順裏卻是運着內力,內力打入後心,衝散了鬱結在心的怨急之氣,昏倒的人很快就轉醒了過來。

    白驚鴻氣得都快炸了,好不容易有一個逃離現場的機會,就這麼被白鶴染給攔住。難不成她還要留在這裏,繼續忍受屈辱  葉氏也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白鶴染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還聽到對方正跟她說:“母親好些了沒有可要當心身子啊這萬一您有個三長兩短,回頭傳出去再說是被九殿下氣的,那對九殿下的聲譽

    影響可就大了。”

    葉氏差點兒又昏過去,她當然聽出白鶴染話裏的意思了,就是說,她死了不要緊,可別因此連累了人家九殿下。她一條人命還不如皇子的聲譽值錢,這叫她如何不憋屈  見葉氏這頭已經醒了過來,君慕楚便也不打算多留,他站起了身,對江越道:“你方纔說給先夫人擺上一桌冥宴的提議,本王覺着甚好,便就這麼辦吧今日原本就有宴,也就不必特地準備,找一桌將

    牌位擺上即可。你且留下幫着張羅,本王先回了。”

    他說完,擡步就走。

    在場衆人一聽說九皇子要走了,紛紛鬆了口氣。只要這尊閻王不在,氣氛即便依然尷尬,但至少不恐怖了,還是好的。就連葉氏和白驚鴻也放鬆下來,白興言甚至已經開口道:“臣恭送九殿下”  然而,九皇子走得並不利索,甚至才走沒幾步就停了下來。同時,目光朝着白老夫人那處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