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嗤笑一聲，高腳杯放在桌上，冷笑：“我能被他困着，是因爲是自願的，現在我不高興了，誰也別想從我這裏討到好處。”
牧名涼涼哂笑：“看你這樣，是終於決定要離開他了？”
這樣最好不過，他從來沒有看上過那個自以爲是的男人。
宋苒眸光沉浮，波瀾之後歸於一片平靜。
眨了眨眼笑道：“這麼想讓我們分開？我可沒這個打算，從跟他結婚我打算賴着一輩子的，就算沒有愛情，也總要討到夠本的麪包。”
“什麼意思？”撇了一眼對面的女人。
“家庭主婦做不成，那就回歸到原來吧，總要找到支撐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在商場跟他並肩而立，想想也不錯。”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笑中又帶着微苦。
牧名目光偏了下，悶聲道：“瘋子。”
宋苒哈哈大笑，好像他說了多好笑的東西，直到差點把眼淚笑出來，纔算停息。
“說吧，讓我來幹什麼？”纖細的小腿伸了伸，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牧名神色變換，喉結動了動：“我在醫院看見陸瑤的父親了，”懶散一笑，“沒忍住，動了手。”
宋苒神色倏然一變，目光一下子凌厲：“邵允琛在？”
“嗯，他跟陸瑤現在是形影不離。”
“你瘋了吧？！”纖長的手指按在桌面上，目光冰冷，“尚睿都沒有鬥過的人，你想從他眼皮子底下翻雲覆雨，恐怕是活膩了。”
牧名似笑非笑：“我不是還在這跟你說話呢嗎？你怕他，我可不怕。”
他要是爲死去的人做事，更能拋去一切，因爲沒法聽到另一個世界的委屈，所以更應該用盡全力，讓她在天上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有些無奈地皺了皺眉頭：“你做了什麼？”
“當然是殺了他，不過他命太大，沒死成。”
宋苒愣了下，上下打量他一番，冷笑：“所以呢？你現在來找我就是爲了讓我教訓你一頓？”
若真的成功了，恐怕這孩子已經逃出了南城，邵允琛爲了陸瑤翻遍整個城市也要把他揪出來。
牧名攤攤手，笑地涼薄：“還是你最瞭解我，如果我成了殺人犯，最先找到我的一定是你。”
宋苒沒耐心了，知道他還沒放棄，身體向前傾了傾，盯着他：“別廢話，接下來還想幹什麼？”
“沒死掉，當然是要再加一把勁。”說的輕鬆，可讓人聽了感受到徹骨的寒冷。
宋苒起身拿起包就要離開，臨走時又回頭看他一眼：“我幫你這麼多，不是爲了讓你去監獄呆下半輩子的，你媽看見了，恐怕也要心寒。”
只剩下他一人，面無表情，機械似的端起咖啡一口口喝下。
媽媽要是看見了，可惜她不可能看見。
……
離開咖啡廳，宋苒在車裏坐了一會兒，放心不下，驅車去了醫院。
邵允琛如果還能讓牧名有第二次機會動手，那一定是故意的。
陸瑤在住院部看見宋苒的時候恍惚了一下。
“陸小姐，你怎麼在這裏？”宋苒看了看她的身體，秀眉微動，很快道，“產檢嗎？這麼晚了。”
宋苒這次彷彿熱絡了很多，竟然說：“伯父？是怎麼回事？”
“食物中毒，已經沒事了。”淡淡答道。
她看了看手錶，擡眸道：“我認識這邊的院長，需要我打聲招呼嗎？要不我跟你去看看吧。”
陸瑤心裏的疑惑越來越重，經過幾次的相處，宋苒顯然不是多好心的人，一下子這麼熱情，倒是有點古怪。
小心地拒絕了她：“多謝，不過不用了，允琛已經安排好，你有事先去忙吧。”
錯身而過的一瞬間，想到她上次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算是棒了邵允琛，停了下腳步：“你來這裏是因爲？”
“看個朋友。”
見她不想說，也沒多問，淡淡點點頭就走了。
不過心中的那股怪異卻沒有消失。
回去之後便跟邵允琛說了，男人溫潤的臉上露出些許沉思，陸瑤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早點睡吧，有什麼事林水他們會處理好。”男人將她拉到牀上。
因爲是臨時收拾出來的房間，牀並不大，兩個人將將夠睡，全身相貼合，陸瑤不敢動，生怕哪裏惹了他。
“你不憋的慌？”男人沉穩的聲音響起。
陸瑤這才發現自己連呼吸都剋制着，臉紅了紅，朝牀邊挪了挪，可馬上又被他撈回去。
外面走廊一片悽清冷寂，醫院的夜晚格外難熬，林水帶着人守着，也抵不住睏意。
黑暗中，牧名乘着電梯上樓，帶着黑色口罩，沒有太過裝扮，如果遇到了人還不至於馬上盯住他，但是監控器中卻不一定能認出來。
剛出了電梯，就見宋苒安靜地站在角落，看見他時彷彿想笑。
“你來幹什麼？”
上下掃視他一眼。
“你還打算親自上陣？”
“當然親自動手來得痛快。”
這樣的機會怎麼可能讓別人動手。
“你去了除了被抓還能做什麼？”宋苒恨不得在他的腦袋上敲幾下，到處都是監控，就算得手了也根本逃不掉。
牧名倒是非常無所謂，隔着口罩彷彿在笑，但是從眼睛中看不出來，也不再廢話，錯身就要過去。
被宋苒一把拉住，威脅道：“你再走一步我就叫人，邵允琛的助理和那個會功夫的司機正等着你呢！”
牧名帶着怒意回頭。
“今天做不了以後也要做，誰也阻止不了我。”
宋苒沒有鬆手。
自助他加上大學裏相識幾年，兩人亦友亦兄，不可能眼睜睜看他葬送自己。
兩人對峙半天，牧名最終甩開她的手，轉身上了電梯，宋苒跟上。
“明天你會感謝我現在攔住了你。”
牧名冷笑：“還真不太可能。”
……
一夜沒有任何動靜，陸瑤醒來時有點忘了自己在哪，難得身邊的男人沒有比自己早醒，精瘦的胳膊圍着自己的腰，用手推了推，沒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