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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一鳴驚人

    這分明是栽贓陷害。

    賀平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嶽檸歌雖然是嫡女,可一眼看過去就是瘦不拉幾的,而長女嶽錦繡卻是珠圓玉潤,加上嶽錦繡比嶽檸歌年長,力氣也比她大,到底是誰欺辱誰,根本不言而喻。

    賀平臉上不動聲色,只是道:“你們都看到嫡小姐欺辱長小姐了麼?”

    衆人有些心虛,可還是違背良心地應了“是”。

    “沒有!”

    就在所有人都心虛的時候,偏生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和諧”的場面。

    三夫人哪兒來得及捂住嶽長樂的嘴巴,也不知道今兒個到底怎麼回事,嶽長樂老是要吭聲,平素裏她可乖巧的緊,一言不發和啞巴一個樣子。

    李滄荷的臉都可以擰出水來了。

    賀平趕緊問嶽長樂:“你看到了什麼?”

    嶽長樂十分乖巧地回答:“我們到院子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們呢?”

    “他們也什麼都沒有看到。”

    賀平呵呵冷笑,卻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滄荷不能再多說什麼,只是死死地拽住藤條,硌得手心生疼。

    賀平道:“末將可能帶着嫡小姐走呢?”

    李滄荷臉色難看,卻不得不點頭放人。

    嶽檸歌隨賀平走出嶽府,這才鬆了口氣道:“多謝你了。”

    “嶽小姐不用客氣,咱們走吧。”賀平道。

    “去哪兒?”

    “羅浮觀呀。”

    嶽檸歌一愣,還以爲賀平只是隨口一說,哪知還真有此事。

    賀平指着前面停着的馬車,道:“嶽小姐,請。”

    嶽檸歌訕訕一笑,隨即也上了馬車。

    兩人在馬車裏面有些尷尬,嶽檸歌一擡頭便是看到賀平那張剛正不阿的臉,隨即就想到昨夜的事,登時氣氛更詭異了。

    “那個,你的審訊法子倒是凌厲,逼得二孃和姐姐沒有招架之力。”嶽檸歌純屬沒話找話說。

    賀平道:“那是嶽小姐沒有看到將軍的審訊法子。”

    “魏將軍麼?”

    “嗯,魏越澤魏將軍。”賀平知道嶽檸歌理解錯了意思,道,“主子是大齊最年輕的將軍,官拜六品,若此時他雙腿健全,也應該升品階了。”

    嶽檸歌輕輕地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了。

    賀平其實今日並不想來的,可魏越澤有吩咐,他就來了。

    想到煉血珠還在這個女人身體裏面,賀平就抑制不住想要將其開膛破肚的衝動。

    只是……

    “無妨,權當有個活體容器來爲我裝煉血珠,也好被人誤闖了密室偷了去。”

    這是魏越澤的原話,賀平此番是作爲眼線來保護煉血珠的。

    羅浮觀並不遠,出城之後約莫一個時辰就到了,嶽檸歌到的時候還未到用午膳的時間,所以也就先得去拜會魏老夫人。

    羅浮觀本是大齊西郊最大的道觀,可後來因爲魏老夫人喜歡這裏的一片梅林,便是來此地休養生息。

    大齊的民風並不開化,所以當魏老夫人來此地休養生息之後,原本道觀之中的道士都被遷徙去了城中禮遇最高的清修觀,而羅浮觀便是成了魏老夫人休養生息之地。

    羅浮觀雖然名字未變,可魏老夫人爲求魏閥子弟長命百歲,在戰場上平平安安,也不管什麼佛道了,這觀中什麼神佛都供奉的有,倒是成了一大奇事。

    平素裏,羅浮觀的香火也旺,大夥兒都知道在羅浮觀之中什麼神佛都能夠拜到、求到,是以來的人自然也多了。

    嶽檸歌一面走,一面遊覽,微不可見地笑了笑:這裏還被佈置成了一個景區哩。

    賀平輕車熟駕地帶着路,穿過大殿,便可看到羅浮觀後的一處梅園。

    寒冬之際,梅花悄然綻放,擁簇在一起,場面可算是壯觀。

    外面的大殿有不少敬香的人,可到了這後面的梅園,人就少了。

    “這裏來的都是老夫人請來的。”賀平道,“嶽小姐有所不知,老夫人喜歡熱鬧,可爲了魏閥的子弟常年喫齋,清心寡慾,也就這時候能夠看些人氣,自然會請不少人來。”

    嶽檸歌點點頭。

    賀平指着前面用厚重的布簾遮起來的亭子道:“老夫人就在那,末將帶您過去。”

    “有勞。”

    賀平帶着嶽檸歌從湖面的橋上走過,這湖都是人工引過來的,又爲梅園添了不少色彩,好些個孩子都在旁邊玩耍,也不覺得冷。

    嶽檸歌怕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出來的着急了,也沒有帶個斗篷什麼的,加上她初來乍到,李滄荷給她下馬威,連件像樣的大氅都沒有,衣裳略微單薄了。

    賀平看在眼中並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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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個好管閒事的人,若不是魏越澤吩咐要照看好煉血珠,他纔不會在嶽府爲嶽檸歌出頭。

    不過嶽府那些女人也是,難道不懂什麼叫尊卑麼。

    這樣想着,卻是到了亭子。

    賀平道:“老夫人,嶽府嫡小姐來了。”

    布簾遂即掀開,裏面的歡笑聲便是傳了出來。

    魏老夫人今年古稀之年,身體康健,可老年人手腳還是怕寒的,故而着布簾厚實的很,一遮擋,裏面的人說什麼外面都聽不到。

    “快進來吧,嶽小姐,老夫人怕冷。”

    嶽檸歌趕緊鑽進了去,賀平自然是不敢進去的,他的任務也就到此爲止了。

    嶽檸歌進了亭子異常的暖和,有些僵了的手腳終於是恢復了知覺。

    擡眼一看,正位上坐着的老者穿着黑紅相間的長衫,並沒有華麗的刺繡,可面料看起來價值不菲。

    嶽檸歌趕緊道:“檸歌見過老夫人。”

    魏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嶽檸歌,後者雖然穿着簡單了些,可看起來乾乾淨淨,一雙眼睛也是靈動的很,討喜。

    “坐罷。”

    魏老夫人見的人多了,加上常年累月的清心寡慾,也不會對誰太過熱情。

    方纔同嶽檸歌說話的婦人趕緊挪了挪,將角落的位置給了嶽檸歌。

    這時魏老夫人才對嶽檸歌道:“這位是三叔府中的七夫人,你且稱她一聲‘七姨娘’。”

    嶽檸歌按魏老夫人的意思喚了一聲“七姨娘”,緊接着魏老夫人又爲嶽檸歌引見了其他人,大抵都是魏閥三兄弟府上的人,卻不見魏夫人徐氏。

    嶽檸歌沒有亂猜想,只當魏夫人不得空。

    不過在魏老夫人左側坐着的婦人卻是讓嶽檸歌看走了眼,本以爲是魏閥的哪位晚輩,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可當魏老夫人介紹到的時候卻是……

    “這位是定遠侯夫人。”

    魏老夫人並沒有在前面加數字,也就是說這位定遠侯夫人是正方,可年紀……

    嶽檸歌知道,定遠侯袁不屈那是四十多歲了,和魏將軍差不多大的年紀,這老夫少妻的還真是讓她看走了眼。

    一亭子的女人嘰嘰喳喳的說些家長裏短,嶽檸歌實在是沒有興趣,之前耳邊時不時地吹了些八卦倒是解悶,可多了也就沒意思了。

    七姨娘見嶽檸歌提不起勁來,登時笑道:“瞧咱們,說起這些事來可悶壞了小輩。”

    魏老夫人輕笑:“你出去賞梅吧,一會兒茹素的時候叫你。”

    這到底是道觀,總不能壞了規矩,還是得喫齋。

    嶽檸歌乖巧地應了一聲“是”,行事作風都很有禮數地退了出去。

    袁夫人道:“我聽說岳家這位嫡小姐雖然在孃胎裏面就定下了婚事,可常年都養在鄉下,還以爲這些禮數不懂,看來是我多慮了。”

    “還得瞧個三五七日的。”魏老夫人道,“對了,怎麼沒見連城?”

    袁夫人道:“小孩子沒個定性,去玩了。”

    魏老夫人笑道:“連城該有五歲了吧,將來大抵又是將帥之才。”

    “老夫人過獎了,哪兒能和您的大孫子相比。”

    袁夫人說的大孫子便是魏將軍的長子魏越澤。

    提到魏越澤,魏老夫人卻是哀怨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的腿得什麼時候纔好。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袁夫人也沒有再說什麼,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嶽檸歌慶幸自己出了亭子,在她轉身出去的時候隱隱的好似察覺到了不妙的氣氛。

    出了亭子,嶽檸歌的腳步顯得暢快起來,她溜到了橋面上,雖然寒風有些刺骨,可這裏卻是賞梅最好的地方。

    有湖有山有花有風,就差一縷陽光了。

    看這天,得到下午才得有陽光。

    正想着,忽地一股子香味卻是鑽入了嶽檸歌的鼻子。

    “好香呀。”嶽檸歌蹙起眉來,這不是花香味,這是……

    烤肉的味道!

    什麼人居然敢在羅浮觀這等地方烤肉,這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麼!

    嶽檸歌朝四周環顧了下,正打算去瞧瞧的時候,卻聽到孩子的聲音……

    “救命呀!救,救命呀!有人落水了!”

    嶽檸歌循聲看過去,登時一愣,方纔在湖邊嬉戲的幾個孩子正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四躥着,而此刻有個孩子卻是落在了水裏,雙手不斷地撲騰着。

    大冬天的在湖邊嬉戲竟然沒有人管,這可真是閒得慌!

    嶽檸歌本不打算管的,可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孩子溺斃也不是個常人能夠做得出來的,可這寒風刺骨的天,她委實不想跳到湖水裏面去救人,但又環顧了下四周,哪兒還有人。

    嶽檸歌當下把眼一閉,心一橫,噗通一聲就跳了下去。

    水,可真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