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越澤知道她打什麼注意,也不繼續逗她,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
他們的目的地很直接,黑龍門!
魏越澤並沒有走前門進去,反而是走了後門,正印了之前嶽檸歌說他的那句“偷偷摸摸”。
嶽檸歌冷笑嘲諷道:“魏將軍不還是偷偷摸摸嗎?”
這妮子,沒完沒了了。
魏越澤伸手一把將嶽檸歌箍在懷裏,毫不猶豫地垂頭一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熱吻,嶽檸歌除了掙扎也不能做什麼。
待魏越澤鬆了口,嶽檸歌狠狠地擦了擦自己嘴巴:“你又欺負我!”
“這叫喜歡你,”魏越澤威脅地說道,“你再陰陽怪氣的,我會好好地喜歡你。”
流氓!
變態!
嶽檸歌惡狠狠地剜了魏越澤兩眼,可又拿他無可奈何。
當初自己就不該往後退,人家那都是得寸進尺,魏越澤這是得寸進丈了!
魏越澤帶着嶽檸歌一路直行,彷入無人之地,着實讓嶽檸歌覺得驚奇。
黑龍門雖說不是什麼大聯盟,但在西寧鎮好歹也是個大幫派,人數並不少,這些嶽檸歌都是見識過的,不過眼下他們這般大搖大擺地進來,黑龍門的看門狗去了哪兒?
正想着,前面卻傳來廝殺的聲音。
魏越澤一把摟住嶽檸歌的腰身,足尖一點便是飛上了房頂。
他和嶽檸歌匍匐在房頂之上,眼前一片血紅。
虎賁營的戰士各個驍勇善戰,手起刀落更是讓人振奮,只是……
“到底是年輕氣盛,魏淵這禍闖大了。”魏越澤言辭老成,說的好像自己已經年過半百似得。
話說回來,他纔是正值壯年的那個。
魏越澤見慣了血腥,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只是他比較擔心嶽檸歌,幾乎是下意識地朝嶽檸歌看過去,可惜他在嶽檸歌臉上看不到半分害怕,反而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是他多慮了。
嶽檸歌早前在黑龍門裏吃了那麼多苦頭,命懸一線,這廂有人爲她報仇,她大抵是高興的。
“魏淵此舉不大明智。”
魏越澤本來是在想,如果他也這樣爲嶽檸歌報仇,他的檸歌會不會感動,可這個想法纔剛剛萌芽,嶽檸歌的聲音便是輕飄飄地落入他的耳中。
如同發現新大陸一樣,魏越澤眼中閃出精光來:“檸歌,你倒是說說,爲何他此舉不明智。”
“朝廷和江湖也許會因爲他的這一戰而引發前所未有的矛盾。”
嶽檸歌一針見血,讓魏越澤刮目相看。
他本只是以爲他的檸歌不過是膽子大了些,心思縝密了些,哪知嶽檸歌簡單的兩句話着實讓他大開眼界。
的確,魏淵此舉是大意了。
若是他代表了自己,殺幾個江湖草莽倒是無所謂的,可他眼下正穿着銀白色的盔甲,帶着虎賁營的精兵踩踏着西寧鎮百姓的血款步而入,這若是傳到了朝廷上,少不得有人要參魏閥幾本。
魏閥功高震主,本就是君王大忌。
倘若因爲魏淵此舉而爆發動亂,齊王正要有藉口讓魏閥出面來解決此事動亂,進而以江湖之勢削減魏閥的兵力,從而平衡各方軍閥。
“小姐!小姐!”
嶽檸歌看到燕舞急迫的身影,雖然她跟在魏淵的身後,可她還是迫不及待地呼喚着嶽檸歌。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婢子!
嶽檸歌感動的就差痛哭流涕了。
燕舞既然是出現在這兒,那麼就證明賀平到底是晚了些。
只是可惜不管燕舞怎麼呼喚,嶽檸歌都沒有任何迴應,最後燕舞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魏淵有些心煩,忍不住呵斥道:“你哭個什麼!”
“可憐的小姐呀,我那可憐的小姐呀!”
聽着燕舞的哭喊,嶽檸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魏越澤也笑道:“你這婢子哭喪倒是有一套。”
燕舞的哭喊就彷彿嶽檸歌已經死了一樣,讓嶽檸歌都冒出了雞皮疙瘩。
嘆了口氣,嶽檸歌白了一眼魏越澤:“歸根究底,燕舞終究是因爲你的從中作梗纔到嶽府來的。”
“那可是長公主的意思。”
“魏越澤,你當我真瞎呀?”嶽檸歌道,“沒有你的從旁協助,你覺得長公主會將一個宮中的婢子賜給我這個只見了一次面的陌生人?”
魏越澤沒有說話,他的確是在中間做了些手腳,不過那也得有人有這個想法纔行。
誰讓當初嶽峯那般囂張,招惹了長公主卻又將人拒之於千里之外,也不想想,堂堂的公主千歲,豈容人隨隨便便地招惹?
而燕舞的哭喊不僅僅讓嶽檸歌受不了,更受
不了的是魏淵。
“你確定你家小姐是被關在這裏的?”魏淵不耐煩地問道。
“是,奴婢確定,我家小姐的的確確就是被關在這裏的,嗚嗚……少將軍,我家小姐會不會被殺了?”
燕舞這哭毫無技術含量,讓魏淵着實心煩,立刻吩咐道:“留幾個活口,我有話要審。”
聽到魏淵這樣說,燕舞才勉強止住了哭聲。
很快,活口便是被押着來了魏淵的面前,其中自然有躺在牀上養傷的獨孤霸。
獨孤霸不能下牀行走,是被好幾個人擡着來的。
魏淵蹙眉,他倒不是那種只會喫喝玩樂的紈絝子弟,雖然覺得士兵擡着敗寇而來有些不大妥當,但一見獨孤霸的衣着和麪相,就知道這個一定是黑龍門的龍頭。
魏淵不客氣地問道:“說吧,你們將嶽小姐藏哪兒去了。”
獨孤霸本就剛毅的臉忽地一抽,若是有早知道,他一定不會拿金主的兩千兩,有錢賺沒命花。
“你們魏閥倒是好本事,居然爲了個女人要踏平西寧鎮,當真是目無大王!咳咳咳……”
獨孤霸本想呵斥一番魏淵,可用力過猛,忍不住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看來,魏越澤的那一掌纔是真的勁道十足。
“你爲何要害我家小姐,你爲何要害她,她才十四歲呀!她如此善良,你們爲何要害她!”燕舞哭的無法收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在自己灰撲撲的衣袖上擦着,那畫面實在太美,讓魏淵都忍不住別過腦袋去。
獨孤霸道:“我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事怨不得我。”
燕舞道:“你將我家小姐如何了,她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
“你撒謊!”
“我獨孤霸行得正坐得直,豈會撒謊!”獨孤霸沉聲道,“她被人救走了,不過被救之前吃了我一拳,幾乎是可以說沒命存活,姑娘若是個忠心的丫鬟就找她平素裏面愛穿的衣裳,做個衣冠冢以此奠基。”
他努力地將話語說的平淡,確保自己不再吐血。
回想起來,那個人武力強悍,幾乎透露出一股子無與匹敵的狀態來,就是現在想到,獨孤霸都忍不住後怕。
那位岳家嫡小姐倒是有本事,能讓人一而再地下殺手,到了最後關頭還有人救。
“你說!是誰想要我家小姐的命!”燕舞作勢就要衝上前去,忽地一隻大掌卻是將她攔下。
燕舞“咦”了一聲,扭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
此人羽扇綸巾,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周身書生氣環繞,只是他給燕舞一種不好的感覺。
在屋頂上偷窺的兩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個男人,魏越澤冷不丁地冒了一句“是他”出來,讓嶽檸歌甚爲好奇。
嶽檸歌撲閃着眼睛看着魏越澤:“他是誰呀?”
“他你都不認識?”
“我爲什麼要認識,就跟個小白臉一樣。”
嶽檸歌一副嫌棄的表情讓魏越澤心情大好。
“他是你兄長,嶽鶴鳴。”
“哈?”
這廂魏越澤才同嶽檸歌介紹了一番那個“小白臉”,那廂魏淵便是同燕舞道:“這是嶽府長子,嶽鶴鳴。”
“大公子?”燕舞在嶽府的時間並不多,算起來還沒有一個月,沒見過嶽鶴鳴也是很正常的事,可眼下這位嶽府大公子來這裏做什麼?
等等!
燕舞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來!
這些天她以爲在魏淵軍帳裏面的人是嶽錦繡,眼下來看並不是,那個人是……
嶽鶴鳴!
兩個大男人在軍帳裏面……
嶽鶴鳴緩緩地走到獨孤霸面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着手腕,羽扇隨風而擺,看起來就是柔軟的不像樣,然而就在羽扇輕飄飄地掃過獨孤霸時,獨孤霸卻是發出了一聲悽慘的叫聲。
燕舞趕緊湊過去一看,但見獨孤霸的脖子上赫然有一條長約三寸的血痕,而那羽扇之上也染了一兩珠血跡,讓人完全不明所以。
“大公子?”
“綁架官家小姐,還用得着那麼多廢話嗎?”嶽鶴鳴不以爲意,然後對魏淵道:“少將軍覺得在下這樣做,可對?”
魏淵沒有吭聲,只是淡淡地看着眼睛睜得老大的獨孤霸,這等梟雄只怕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死不瞑目的一日罷。
嶽檸歌趴在房頂上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終於是忍不住說道:“你想讓我看的黃雀就是他?”
魏越澤不答,只是笑了笑,然後不動聲色地將嶽檸歌帶着下了房頂,從後門出了黑龍門。
這一進一出的,嶽檸歌更是不懂了。
“你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