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嶽檸歌的軟磨硬泡之下,還是成功說服姜即墨將女扮男裝的她帶去了廷尉府。
面對兩具不着寸縷的女屍時,嶽檸歌還真的差點就嘔出來。
她低估了這個空間、這個時代兇徒的殘忍性。
“每具屍體身上一共三十八刀,其中三刀是致命傷。咽喉、心臟、肺臟,手段極其殘忍,其他的三十五刀都是後期砍上去的。”姜即墨說到這裏的時候,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意。
停屍房的味道不是那麼好聞,就算有檀香蓋味,但屍體腐化的味道依舊很大。
這起案子沒有破,屍體也不能被家人帶回去入土爲安,實在可憐。
“看來,兇徒很憎恨女子。”嶽檸歌一面檢查屍體,隔着手套都能夠感受到屍身上冰冷的溫度,“這些傷口,是宣泄,而且,幾乎都是在很短時間裏面砍上去的。”
姜即墨“咦”了一聲:“你這話,和我們的仵作說的很像。”
嶽檸歌訕訕一笑:“我這還不是在鄉下見慣了。”
“鄉下的環境那麼惡劣嗎?經常死人?”
“差不多吧。”
嶽檸歌隨隨便便地將姜即墨給搪塞過去,又問:“最近城裏面可有其他的動靜?”
姜即墨點頭道:“有倒是有。”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麼叫有倒是有?”
嶽檸歌不是查案的專家,她在22世紀只是一個特工,順帶學了一點點偵查手段罷了,如果可以幫到姜即墨固然是好,若是幫不到,也算是略盡綿薄之力。
好歹人大齊第一攪屎棍不遺餘力地爲她解決了魏淵。
姜即墨道:“海關衙門的紀慶雲去府都衙門報了案,說是自己的妾侍彭氏丟了些珠釵和銀票。”
“紀慶雲?”
嶽檸歌依稀記得,這個紀慶雲可不就是時常在嶽錦繡身邊轉悠的那個紀沉香的兄長麼?
姜即墨問:“你認識?”
“不認識,只是他那妹子和嶽錦繡走的比較近。”
“他是海關衙門的主簿。”
嶽檸歌淡淡地“哦”了一聲,這才問:“爲何是去府都衙門報案?”
姜即墨道:“失竊這等小事自然是去府都衙門報案,來廷尉府的,都是大事了,姦淫擄掠。”
呃……
“不過因爲當下情況比較特殊,所以府都衙門的判官讓我一同去問口供,我覺得紀慶雲和彭氏有隱瞞,不過人家不說,我又何必咄咄逼人?”
姜即墨哀嘆了一聲,“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就算是彭氏真的被人佔了便宜,紀慶雲不吭聲,我又怎麼說?”
這事兒的確棘手。
嶽檸歌問:“那你就讓彭氏暴露在危險之中?”
姜即墨冷冷地抽了下嘴角:“你認爲小舅舅我是那麼薄涼的人麼?”
他安排了人手在紀府外守着,一有風吹草動,廷尉府的人會立刻出動。
“現在咱們很被動。”嶽檸歌十分嚴肅地說道,“對方是什麼來路你我都不清楚,唯有一個紀府做線索,守株待兔。”
“所以我說此事不該要你來插手。”
“誰說的。”嶽檸歌笑眯眯地看着姜即墨,眼睛裏面彷彿盛了星星一樣,摧殘無比。她手裏握着匕首,匕首的尖端挑着一塊死氣沉沉的肉。
“你看這是什麼?”
“檸歌!你真的太噁心了!”姜即墨表示了嫌棄。
嶽檸歌的臉色沉了下來:“我讓你仔細看看。”
這時,姜即墨才規規矩矩地走過來,接着燭臺仔細地看匕首上的那塊肉。
“咦?”
姜即墨和嶽檸歌相互對視了一眼,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收拾好這裏的一切之後,姜即墨趕緊差了人備馬,他和嶽檸歌一前一後地往紀府狂奔而去。
兩人剛剛趕到紀府便是聽到響徹天際的一聲尖叫……
“救命呀……”
姜即墨和嶽檸歌對視一眼,真的出事了!
姜即墨當下吩咐道:“看着紀府出入口,一隻蒼蠅都不準飛走!立刻通知禁軍,關城門!捉拿嫌犯!”
竟然要通知禁軍來捉拿嫌犯?
難道對方是武者?
姜即墨和嶽檸歌衝進紀府的時候,紀慶雲等人也被那一聲尖叫給驚醒,正一面穿衣一面朝聲音的源頭趕過去。
紀沉香也緊緊跟在紀慶雲的身後,最近臨淄城爆出這麼大的事來,她也怕!
“怎麼回事?!”紀慶雲盯着姜即墨和他身後的小矮子,心情十分不爽,“營丘郡王深夜……”
“你再廢話,彭氏就死定了!”嶽檸歌怒斥,拔腿就朝前面跑。
紀沉香
心中一顫:這個小矮子好似在哪兒見過?
再一想,她又完全記不起來。
姜即墨也沒有李慧紀慶雲,只是在他轉身的時候,卻聽到紀慶雲低低地咒罵了一聲:“蕩婦!”
姜即墨微微眯起眼睛來,也許……
這是一個突破口。
嶽檸歌在丫鬟的指引下趕到彭氏房間的時候,一條黑影“唰”地從裏面飛了出來,嶽檸歌一愣,不做他想,趕緊飛身而追。
姜即墨看到兩條人影簌簌往外而遁的時候,心中大驚: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可別亂來!
一瞬間,魏越澤那張鬼畜般的臉在他腦子裏面無限放大。
姜即墨狠狠地甩了下腦袋,飛身追了出去。
姜即墨的手下人辦事都很牢靠,等那條黑影子奔至城門的時候發現約莫九丈高的城牆就如一條鐵壁將他的生路阻隔掉時,他有些哀嘆。
尋常武者徒手爬個兩三丈是沒有問題的,可這九丈,足足三十米!
嶽檸歌身形翩然而至:“還想逃麼?”
她速度甚快,姜即墨都尚未趕到。
她聲音軟軟的,又帶着女子變聲期的嬌斥,聽起來格外悅耳。
黑衣人瞳孔一縮:“女人?”
嶽檸歌心中微喜,看來她和姜即墨的猜測不錯。
“女人又如何?”嶽檸歌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丸子頭,臉上掛着冷笑,“女人就該手無縛雞之力,讓你隨意凌辱,先奸後殺?你倒是挺變態的。”
“殺一兩個妓女,有什麼問題?”
對方顯然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侃侃道:“誰又曉得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