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雲疆古煞之巫葬 >018 黑雲蔽日
    出了縣警所的曹滿,突突嘭着他的邊三輪,帶着警員一窩蜂的朝常家趕去,也就趕了一半多的路程,忽然,晴朗的天空漸漸陰沉了下來。

    天色說變就變,黑壓壓的烏雲順着天邊滾滾而來,狂風一起,嗚咽的風聲大噪,捲起的土塵瀰漫在天地之間。

    風勢不僅驚人,狂風中還夾雜着寒冷的溼氣,颳得路上的行人雙眼痠澀,渾身發冷,逆風行進舉步維艱,順風而行抱頭滾地。

    咻,啪!

    又一個倒黴蛋屁股落地,蹭着地面一路滑行,骨碌碌滾了個鼻青臉腫。

    “頭兒,風勢太大,不如我們先整頓一下,找個地方稍微緩一緩,等風小點再走如何?”

    坐在曹滿身後的那名警員大聲喊着,看他滿臉風沙的樣子,腦袋上的警帽早被大風吹得不知了蹤影。

    曹滿的警帽同樣被風給颳走了,只是他現在心急火燎的,哪有心思去管什麼帽子。

    “狗屁,一點風就把你給嚇慫蛋了嗎?我們這是在執行任務,又不是去喫喝享受,都給我老實的待着,誰再要多嘴,老子踢你去孃胎裏喝稀湯!”

    幾句狠話嚇得那人不敢再多嘴什麼,就連邊兜裏坐着的常老本想說句話,也被曹滿的強橫嚇得閉上了嘴,識趣的用手擋着刮來的風沙不言不語。

    風勢越來越大,風噪也越來越響,曹滿充分發揮出了他過硬的駕駛技術,尾音突突不斷,嘭地一聲震動,噴出一路黑煙,迎着狂風在沙塵中奔馳。

    技術真心不錯,問題是那輛老爺車卻不爭氣,又嘭嘭了兩聲,隨着一陣劇烈的抖動,哀叫一聲便徹底熄了火,任憑曹滿如何施展十八般“武藝”,愣是沒有一點反應。

    憋悶無比的曹滿只好從邊三輪上下來,瞅着又破又舊的老爺車一頓火大,擡腳就是一下。

    “哦喲喲!”

    邊三輪沒事,曹滿疼得給跪。

    這時其他人也不敢在邊三輪上坐着了,一見曹滿腳丫子喫痛的蹲在地上,常老和其他兩名警員急忙上前攙扶,討好的在那噓寒問暖着。

    好一會兒,曹滿傲氣的挺直了身板,剛想說句話,回頭一看,好麼,之前一衆小嘍囉麻溜了個乾淨,這會兒別說人影,就是連個鬼影都不見。

    “孃的,人呢?怎麼一個都不見了?”曹滿發怒的吼道。

    熟知他脾氣的兩個手下誰也不敢支聲,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常老。

    常老作爲常家的總管,自然老於世故,他苦笑一聲,知道對方的意思,畢竟在曹滿的眼中,或多或少他還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就憑這點,曹滿也不會過於爲難他。

    “二爺,剛纔風勢大你走又得急,身後那些手下跟不上,都被風沙給吹散了。”常老鼓足力氣大聲的說道。

    就這樣,常老愣是喊了幾遍,曹滿才聽清楚,累得老頭臉紅脖粗,真特麼費力。

    “吹散了?那你們怎麼不早點啃聲?現在就小貓小狗三兩隻,我拿什麼破案?”曹滿不悅的喊道。

    三人聞聽,互視一眼,心裏一陣鄙視。

    這能怪誰?

    俺們是命賤,但還不想被踢回孃胎喝稀湯,就你那兇巴巴的模樣

    好凶哦!

    “不礙事的二爺,家裏看家護院的家丁不少,人手肯定夠了,至於查案,有你不就行了?何況現在是查找線索,又不是抓捕罪犯,人多也沒用。”

    這回常老學聰明瞭,貼着耳朵根一通叫喊,總算不用重複費力。

    “你懂個屁!人多好辦事,再說家裏的那些護院看家的都是些拳腳粗苯的下人,沒事也就嚇唬嚇唬人而已,真有事發生,他們跑得比誰都快!”曹滿不高興的嚷道。

    常老一翻白眼,好麼,我這是自找的,馬屁沒拍到,拍到馬蹄子上了。

    本不願再開口的常老,一想今後當家做主的還是這位二爺,不得已,老頭耐着性子又勸了起來。

    “放心二爺,你的那些手下都知道常家的位置,等這陣風稍微小點,大夥肯定都會趕來的。”

    “你老糊塗啦?那羣龜兒子會有你想的那麼盡責和勤快?我在的時候一個個就想着辦法偷奸耍滑,現在被風沙吹散,早他大爺的不是回家就是到哪裏耍樂去了,還指望他們能及時趕到,做夢去吧!”

    常老臉色一滯,我特麼真是犯賤,拍馬蹄也就算了,捅什麼馬老二?

    賤!

    常老憋着氣不再出聲,曹滿大手一揮,帶着三貓兩狗繼續前行。

    迎面吹來的狂風捲動着細小的沙礫,打在臉上皮疼肉硌,很是難受,只是這會兒曹滿根本顧不上這些,內心不斷敲打的小鼓令他煩亂不已。

    曹滿並不傻,否則也不會有今日的地位。

    說實話,他不相信段虎說過的話,什麼鬼怪邪崇,老僵兇傀,又不是封建年代,牛鬼蛇神這些迷信產物早已灰飛煙滅,否則那麼多的神棍神婆爲啥都改頭換面,神棍變遊棍,神婆變媒婆呢?

    問題是,幾件兇案發生得都格外詭譎離奇,即便是那些喪心病狂的兇徒,也不可能連續犯下如此慘絕人寰的兇案,更何況,兇徒爲何要挖下人的雙眼,又如此殘忍的殺死被害者,作案的動機是什麼?

    求財?

    尋仇?

    不對,曹滿搖了搖頭。

    如果死得只是老常家的人,犯罪動機還說得過去,關鍵是死去的狗子和二賴子,使得案件本身變得更加迷霧重重。

    儘管曹滿不願承認,但是心底隱約感到了一絲不安和恐慌,否則他也不會帶着一幫子警員趕往常家查案。

    氣人的是,一場狂風鳥驚獸散,尼瑪,這是老天在給他甩臉子嗎?

    “該死的段虎,你這個瘟神!既然當初走了,怎麼不死在外面?你不回來還好,我們縣裏平平安安,你一回來,兇案不斷,你給我等着,回去後我就算弄不死你,也要把你趕出麻縣!”曹滿心裏發恨的咆哮着。

    瞅了瞅漫天的風沙,又瞅了瞅沙塵飛揚的道路,曹滿更加煩悶了。

    以前的常家老宅位於麻縣最爲繁華的大街上,不過後來老爺常貴卻把家宅遷到了城郊,至於原來的老宅便作爲常梅出嫁的嫁妝,一併送給了曹滿。

    新遷的常家不但規模比原來大了很多倍,位置相對也要偏遠許多,以前出門辦事,簡單便利,出門就能辦成,現在不一樣,即便是騎馬出門,到縣城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老不死的,錢多了沒處使,非要選這麼個偏遠的地方當狗窩,你怎麼不把你的宅子建到山旮旯裏,當個山大王?”邁着八字步艱難前行的曹滿暗中一個勁兒的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