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隨着牧龍的不斷溝通,周圍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
先是鎮魔天淵中的震動,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從沉睡中甦醒一般。
那些祭壇,開始不斷顫動,發出陣陣嗡鳴,並且開始擺動,移位,按照一種玄奧的軌跡,重新排列。
在牧龍震撼的目光之下,周圍四十九座祭壇,開始散發出道道赤光,刺目耀眼,宛冬夜爐火,並且在頃刻之間,徹底變化形態形態。
那些祭壇,赫然變成一尊的石像,整整四十九尊,都是同一種生靈,霸皇鎮魔象,栩栩如生。
他們身形傲岸,宛如山嶽,神態睥睨,狀若神明,俯瞰着地下,即便是一尊尊石像,也散發出恐怖的威嚴之氣。
隱隱之中,還能聽到一陣陣虛幻的象吼之音,令周圍的一切魔音,瞬間煙消雲散。
“不……不可能,你只是個小小的人類,怎麼溝通這一族!”
與黑鍋激戰不休的魔族殘魂,乍見這一幕,十分震驚,連聲音都帶着一絲顫慄。
在這七七四十九尊石像顯化的瞬間,他感到內心一陣恐懼,魔刀的威力,似乎都被壓制許多。
牧龍見此,喜出望外。
“看來,這樣果真有效果!”
“魂兮歸來!”
“魂兮……歸來!”
……
牧龍繼續呼喚,想要溝通霸皇鎮魔象的意志與英魂。
“人類,立刻停止你的愚蠢行爲,否則,等我魔族重臨天地之時,必然抽出你的魂魄,在魔焰之中,熬煉千萬年,要你生生世世,受盡煎熬!”魔族殘魂心驚之下,出言威脅。
但對於這等威脅,牧龍心中根本沒有一絲懼怕,他是道心如魔之人,豈會因爲威脅而改變內心的決定。
見到牧龍竟然不懼威脅,魔族殘魂便改變了方法,選擇以利益誘惑。
“人類,莫非你就不想成爲強者麼?只要你臣服於魔族,你將會擁有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能夠讓你凌駕於天地之巔,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牧龍依舊絲毫不爲所動,只是呵斥道:“收起你的花言巧語吧,我雖想成爲強者,但我也知道,真正的強者,從來都是依靠自身的力量。要我成爲你魔族的傀儡,簡直癡心妄想!”
“今日,既然你們的陰謀被我洞悉,那便絕不會讓你們輕易得逞!”
在牧龍怒斥之間,他的身後,處於中央,最大的那一方祭壇,也開始發生異變。
這等動靜,比先前四十九座祭壇加起來都猛烈。
同樣是在一片濃郁耀眼的赤光中,大祭壇化作一尊石像,如同一座太古巨嶽,矗立在那裏,令人不得不仰望。
而且,石像之中散發的氣息,也不斷變得恐怖,狂暴,牧龍離得很近,感知十分清晰。
最終,一聲憤怒的咆哮,從石像之中吼出。
“魔族,不尊天子之令,禍亂天地生靈,當誅!”
剎那間,那石像,竟睜開雙目,宛如銅鏡,除卻這雙目之外,在它的眉心,還生有一隻豎眼。
在這豎眼睜開的瞬間,魔族殘魂忽然發出一陣驚恐而尖銳的慘叫:“不……我不甘心……”
“你們……你們會後悔的!”
“這個時代,天子不存,天命不顯,聖賢不出,無人能夠阻擋我魔族的步伐,用不了多久,我族便會徹底打破封印,將你們這些螻蟻,徹底殺光!”
“聒噪!”
“只要我族在這世上一日,便不會令魔族肆意橫行!”赤光閃爍的石像中,傳來一道怒喝,振聾發聵,那是一種不可違逆的決心與意志。
隨後,那威嚴而冷漠的豎眼,射出一道火焰,將他殘刀,殘魂,盡數燒成灰燼。
咣噹一聲,黑鍋也重新落在地上,上面的紋路,一陣明滅,變得暗淡烏光,金霸天早已也陷入昏迷之中。
“想當年,前輩的威名,連魔族皇者聞之,都心生顫慄,想不到如今……我們的時代,終究過去了……”
鎮魔象似乎知曉那黑鍋的來歷,看到那紋路暗淡的黑鍋,石像中,發出一聲悲涼滄桑的嘆息。
“英雄蓋世,終有遲暮之時,爲天地蒼生,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黑鍋中的存在,留下這樣一句話,便徹底歸於寂靜,那道道紋路,也盡數隱去,變得古樸無華。
“是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石像之中,呢喃之間,透着一股無悔與坦蕩。
隨後,石像上,發出一陣咔咔巨響,那一雙眼,盯着牧龍,其中透露着幾分慈祥與欣慰。
“孩子,是你將我喚醒的麼?”
聞言,牧龍默默點了點頭,從剛纔的對話中,他似乎聽出了許多東西。
隨後,他開口:“前輩你……”牧龍想詢問霸皇鎮魔象的情況,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見此,石像中傳出一陣灑脫豪邁的笑聲:“哈哈哈,生又何歡,死有何懼?便是凌駕於天地之巔,掌控天命的天子,也要消逝的一日,更何況是我等?爲天地蒼生而戰,死得其所!”
“你看到那些石像了麼?他們不是雕塑,每一尊,都是我先輩的身軀所化,萬年以來,他們將金身化作石像,列成封魔之陣,形神俱滅!”
“我本是鎮魔象一族最後的血脈,千年之前,踏入此處,而今只剩一絲殘魂,我族血脈徹底斷絕了,從此,世間將再無鎮魔象,但,我不後悔!”鎮魔象言語中,透着一股悲壯。
“我族始祖太古龍象,乃是鎮壓無邊煉獄的妖神,爲了守護天地,消除罪惡,不惜與整個煉獄同歸虛無,我鎮魔象一族,身爲其後裔,自當履行先祖之志,只要人間太平,亡族滅種又何妨?”
“是啊,妖
神的後裔……”牧龍如今雖然實力卑微,但畢竟身爲天妖之體,在此刻,竟生出一種憐憫之意。
這樣的種族,真要就此滅絕麼?
在這一切,他對於天妖之體的使命,似乎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這個令妖族從太古時代,延續至今的傳說,難道只是爲了傳說麼?
“天妖之體,掌妖神之塔,有傳承至寶在,妖神血脈,便不會斷絕。”
“就讓那些英靈的血脈,在我體內延續吧。”牧龍心中想着,信念愈發堅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