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越養娃日常 >094 中舉
    平陽鎮的百姓對徐府的評價好麼?

    可以這麼說,若不是徐府自來有施粥行行善的傳統,他們在外人口中的評價真的壞的不能再壞了。

    不過話說回來,除了還算良善之家外,徐府有什麼值得被人稱道的麼?

    一個風流浪蕩、不學無術的家主,一個清高無能、不通世事的主母,這兩個人經營的府邸,會好到哪裏去呢?

    可以說,平陽鎮的讀書人普遍對習武之人沒什麼好感,歸根到底還是徐父造的孽。

    只因爲徐家以武發家,而徐父年輕時又是出了名的二世祖、紈絝公子,好事兒沒做過一件,壞事兒全讓他背了黑鍋。所以,在平陽鎮的人看來,徐家的門風卻一代不如一代,名聲也一日不如一日。

    人都是羣居動物,也最容易被其他人的思緒看法所影響。

    想當初林父若不是親自見過徐二郎,且無意中有過交集,他也不會將女兒嫁過去。因爲徐府在衆人的言談中,就是塊兒污糟地,疼惜女兒的人家,還真不樂意她跳進去受苦。

    可林父看重徐二郎的才華和爲人,覺得他遲早有一日出人投地,所以才屢次相勸讓瑾娘嫁他。

    而當時,不管是徐二郎高冷的性格,還是外人對徐府差到極點的評價,徐二郎能娶到瑾娘,也是福氣加一定的運氣才能辦到的。

    不扯這些遠的,且繼續說徐父。平陽鎮人對徐府沒有好印象,歸根到底還是因爲徐父。

    說句不好聽也不恰當的,徐父之於徐府,真像是壞了滿鍋粥的那顆老鼠屎。

    這樣說未免過分,可這就是事實。

    徐二郎隱晦的把這些說給瑾娘聽,瑾娘只有沉默以對。

    可能是她的想法更淺薄,抑或是更有包容性,她覺得徐父還真沒到那種不可救藥和天怒人怨的地步。徐父這個人,是有許多不是,可他也只是比較自我,也沒有自知之明罷了。這又不算什麼大錯,放在現代頂多被人鄙薄兩句,可在古代,因爲他一人牽連着闔府的名聲,那說他可惡是真的讓人沒法反駁了。

    瑾娘沉默的空隙,就聽徐二郎又道,“他能這麼胡鬧,這麼無法無天,還是銀錢鬧的。都說錢是人的底氣,是人的膽,如今我把他的膽挖了……想來父親會安分一些時日的。”

    瑾娘心有餘悸的吐槽徐父何止會安分啊,怕是會氣的中風,再也爬不起來給你找事兒吧?

    說實話,瑾娘真沒想到徐二郎會這麼操作。都說打蛇打七寸,徐二郎這做法可深得其中精髓。

    不過每月二十兩銀子,放在普通的富貴人家老爺身上,這筆錢財也確實不少了。可對於徐父……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徐父喫慣了大魚大肉,如今再讓他去喫清粥小菜,他喫得慣纔有鬼。

    瑾娘雖然心裏也贊同徐二郎的做法,可還是想給他提個醒,“你近幾日還是多注意些父親,我擔心他……”擔心徐父爲了多要些錢財回來,再出些餿主意,給徐二郎添堵。亦或者他一個想不開,把這事情宣傳出去,那徐二郎的名聲可就壞了。

    之故不孝就是大罪。

    連親爹都不孝順的人,那是沒人性,這樣的人天子敢用麼?岷縣不敢用!

    所以,爲防徐父說錯話,把徐二郎的仕途毀了,他那邊還真的好好防備着。

    徐二郎心裏有數,就拍了拍瑾孃的胳膊,讓他安心。他心中自有計較,父親無論如何作,多別想再翻出他的手心。

    雪花斷斷續續的下了三天四夜。

    初始時還是小雪,到了第三天就變成鵝毛大雪。

    天氣越發冷了,瑾娘也愈發不太動彈,不想出門。好在如今有徐二郎可以依靠,她不想做的事情,就隨手交給他,倒是難得的比以往清閒。

    而徐二郎,早先全力應對秋闈,神經線繃的緊了,也確實累得慌。

    回到家後他才真正鬆懈下來,也是懶洋洋的不願意動彈。

    他這幾日連書房都很少去了,每日只是拿着書籍躺在瑾娘慣常做的貴妃榻上翻看。另外就是爲防手生,書法有所退步,便每日晚飯後去練習一個時辰的書法。

    這兩件事已經佔據了他不少時間,偏偏瑾娘還丟過許多賬冊和事情要他處理……

    徐二郎對此很想皺眉,可是,誰讓瑾娘懷孕了,如今她最大,他也只能捏着鼻子應下。

    日子不緊不慢又過了將近一個月時間,這一日夫妻兩人正坐在一起商量給小魚兒準備奶孃的事情,就聽到外邊傳來丫鬟跑騰的聲音。

    瑾娘心中登時就騰騰跳起來,一個念頭直衝腦海。

    她一把抓住徐二郎的胳膊,徐二郎也在此時站起身。

    他握着瑾孃的手還有些顫抖,可見心情也和激動震盪,可他面上卻無絲毫神色外露,好像即將到來的那個好消息之餘他而言,一點都不重要。

    “公子,夫人,大喜了!大喜了!二公子中舉了,總體排名三十五!奴婢給公子夫人賀喜了!!”

    一屋子丫鬟聞言全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隨即反應過來,她們笑的嘴角都繃不住了,連忙跪下給瑾娘兩人磕頭,“恭喜公子,恭喜夫人了!!”

    “公子大喜,夫人大喜!”

    “總算熬出來了!”

    “……”

    不知是誰感嘆了一句“總算熬過來了”,聽得瑾娘眼角一酸,立刻有淚珠子從眼眶裏涌出。

    是啊,總算熬過來了。

    作爲徐二郎的枕邊人,這個家中只有她知道,徐二郎科舉的壓力有多大!他爲此甚至有時候整夜都睡不着!

    而爲了考一個好成績,他拜了明先生,又拜了錢夫子。他滿身傲骨一個人,爲了能多學點東西,彎下腰虔誠向被人請教。而爲了多充實自己,他晝夜讀書,苦練不輟,一刻不敢放鬆。

    他是真的真的不容易啊!

    瑾娘想着想着,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樣,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那淚珠子正好落在徐二郎胳膊上,滾燙的很,直燙到徐二郎心裏去。

    徐二郎百味雜陳,喉間都有些哽塞,可看到瑾娘這個模樣,他也忍不住好笑。

    “是好事,你哭什麼?”

    “我這是喜極而泣。”瑾娘強制辯解了一句,隨即就忍不住趴在他懷裏,摟着他的腰說,“太不容易了……苦了你了。”

    徐二郎心中震盪,眼圈也有些發紅。

    衆人都在欣喜與他中舉,也只有瑾娘還能想到,他當初有多苦。

    他拍着瑾孃的肩膀安撫,“不苦,有付出纔有所得,如今不就得到一個好的結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