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等他們都走了後,纔去沐浴。等她洗完坐在梳妝檯前往手臉上塗抹東西,就見徐二郎正倚在牀頭看最新的朝廷邸報。
這人啊,沒一會兒空閒的。他也真是高度自律。反正在瑾娘有限的記憶中,邸報就沒離過手。不管再忙,他也總會抽出時間將最近幾天的朝廷大事看過一遍,不然感覺他睡不安穩似得。
因爲夏先生仙逝,他們在那邊府裏留了七天,這七天時間沒看邸報,如今他是要抓緊時間補回來麼
瑾娘有心阻止他,便開口說,“明天再看也是一樣的,你快些睡吧,眼底下都是青黑,你不困啊。”
徐二郎卻說,“等你收拾好就睡。”
說着話他擡頭往外邊看了一眼,眸光若有所思。瑾娘見狀就問他,“想什麼呢”
“我上了摺子陛下至今沒有回覆。”
啊,這事情啊。
瑾娘有些想撓頭,這她也沒辦法啊。不知道是允文帝不想同意,還是太過忙碌至今沒看見他的摺子。若是前者,好歹派個人過來暗示一下啊,若是後者,那明天二郎到底是出發不出發
若是沒得到君王同意就冒然離京,先不說是不是有違朝廷律例,就說允文帝心裏肯定也不舒坦。他要是真這麼一走了之,得了,有黑歷史了。
瑾娘就無奈,“要不然你明天早些起身,看能不能趁早見陛下一面”
徐二郎搖搖頭,“明天有小朝。”
啊,這麼不湊巧的麼
小朝徐二郎不用參加,當然他若是要參加的話也可以。但若是真去了,誰能估摸準小朝會什麼時候散場,若是趕到大中午才散朝,總不能讓楚先生他們一直等他到那個時候吧。
瑾娘愁的皺起眉頭,連潤膚乳都忘記擦了。
徐二郎卻說,“也無妨,見機行事就可。若明天晨起還沒來旨意,就讓師兄們先送兩位先生啓程,稍後我進宮看看情況,爭取早先出發攆上他們。”
這也是一個辦法。
瑾娘聞言眉頭鬆開,手腳麻利的將潤膚乳塗抹勻稱,然後脫了鞋子爬到牀上去。
徐二郎也當真有些累了,見狀將屋裏的蠟燭熄滅,抱着瑾娘就睡了。
翌日清晨允文帝的旨意還沒傳下來,徐二郎收拾整齊,穿上朝服準備到宮裏去一趟。
也是巧了,他還沒出門呢,青禾就過來說,“墨河領着一位公公過來了,如今在前院等大人呢。”
那肯定是旨意過來了,瑾娘就催促徐二郎,“你快去吧,唉,用換身衣服不用”
徐二郎回了句“不用”,衝她擺擺手就過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徐二郎纔回來,進屋換常服時和瑾娘說,“陛下有意讓我微服私訪,青兒成親前指定是回不來了。”
至於微服私訪什麼,徐二郎沒說,瑾娘也識趣的沒問。
不過原本的私人行程,突然變成公幹了,雖說是陛下沒下明旨吧,但能被陛下委以重任,最起碼說明他盛寵猶在。
行吧,回不來就回不來,大不了讓長安長平兩個小子給他們小舅舅撐門面去,雖然兩人不是啥大人物,但好歹也是徐府這一代的嫡長孫和次孫,在外人面前還是有些面子的。
她今天依舊是要去林府的,就問幾個孩子去不去。
三胞胎上躥下跳的喊着“去去去”,小魚兒翻個白眼說,“他們三個去,我也跟着一塊兒吧,不然娘你忙起來顧不上他們,我擔心他們闖禍。”
三胞胎不滿意,“我們這麼乖,怎麼會闖禍”
“即便闖禍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外祖父母纔不會責罰我們。”
“姐姐你好煩,你比爹孃管的還嚴。你再這麼兇,以後沒人敢娶你了。”
小魚兒舉起巴掌,三胞胎嚇得吱哇亂叫,抱着瑾孃的大腿喊“娘你看看,姐姐就是這麼嚇唬我們的。”“娘你把姐姐留在家裏吧,她太兇了,會把表舅舅家的妹妹嚇哭的。”
小魚兒聞言氣的啊,接連冷笑了好幾聲。還把表妹嚇哭,以爲她是母夜叉麼倒是這三個小的,外表天使,可實際上就是惡魔,他們把小表妹嚇哭還有可能。
小魚兒和三胞胎“友好切磋”去了,榮哥兒就衝瑾娘擺擺手,“我就不去了,師傅說我的策論開竅了,這幾天讓我多寫幾篇文章。孩兒剛有了些思路,這幾天就在家裏好好潤筆寫文章。”
長樂也說,“我收了一批藥材,正在炮製,一時半會也走不開。”
既然如此,瑾娘就帶着小魚兒和三胞胎走了,把長樂和榮哥兒留在了府上。
馬上走的不快,但因爲林府和徐府不過隔了兩三條街的距離,很快就到了。
三胞胎一進林府就撒歡似得跑走了,一邊跑一邊歡呼雀躍的叫着,“外祖父,外祖母,我們來看你們了。”
瑾娘和小魚兒說,“看見他們這樣,我就想到撒歡的小狗。”
小魚兒聞言哈哈直樂,“娘你可別讓那三個聽見,不然能把天給你掀翻了。”
“你以爲我傻啊,當着他們的面,我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母女兩個說着話的功夫,就進了林父和沈姨母的院子。老兩口聽到三個外孫的叫喚,早就從屋裏出來了。三個孩子笑着跑着掛在他們身上,親暱的不得了,可把林父和沈姨母樂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瑾娘卻有些頭疼的想捂額頭,她說三個小的,“趕緊下來,你外祖父母年紀大了,那裏經得起你們三個猴兒這麼折騰。”
沈姨母連忙阻止,“不妨事,不妨事,外祖母還有一把力氣,能抱得起我的乖孫呢。”
林父也護着兩個小的說,“爹身子骨強壯的很,抱他們在院子裏走一圈不是問題。”
瑾娘呵呵,您早先可不是這麼說的。進京當天下午您一個勁和我說,人老了,胳膊腿兒不聽使喚了,稍微受些勞累就痠疼的擡不起來。
如今呵呵,你恢復的可太快了。
瑾娘眼不見心不煩,就問林父,“事情都處理的怎麼樣了還有多少沒做完”
林父就指着花廳的方向和她說,“你去看看,就剩酒席這些事情沒處理完,其餘都差不多了。你過去問萱萱吧,這些事情都是萱萱幫着張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