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師座,李長官讓人從臺兒莊運來的一車皮手榴彈到了!”一個士兵說道。
“李長官真是仗義啊!”
王銘章興奮的一揮拳,口中說道:“立即把手榴彈卸車,發到前線部隊中去!”
“是!”
“張團長,讓你部下的一營到城門外去!”
“師座,咱們不是要死守滕縣城嗎?爲什麼到城外?”張宣武團長不解的問。
“咱們先在城外打鬼子一個伏擊。”
“是!”
他對說:“張團長!你立即傳諭昭告城內全體官兵,我們決定死守滕城。我和大家一道,城存與存,城亡與亡。立即把南、北兩城門屯閉堵死,東、西城門暫留交通道路,也隨時準備封閉。沒有我的手令,誰也不準出城,違者就地正法!”
滕縣城下,日軍第十師團第十聯隊第1大隊已抵達城下,而赤柴八重藏也跟隨部隊來到了滕縣外。
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赤柴八重藏說:“看到那面飄揚的德國旗了嗎?那應該是城中的美國教堂,我們與德國是友邦,一定兒進攻時,儘量保全這所教堂,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哈依!”中島少佐應道。
“大佐,我們是不是要立即發動進攻?”中島少佐問。
“先不要着急。”
“大佐,根據偵察,滕縣的城牆高有10米,厚5米,外壕深5米,寬12米,北面最完備,東面次之,南面雖然比較薄弱,我們應該從南面進攻。”中島說。
“嗯,先等一等,從時間上推算,我們的野炮第一大隊將在一個半小時之後抵達滕縣城外,到時,我軍就可以對滕縣發起全面進攻!”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中島問。
“我們只需要看戲就可以。”赤柴八重藏說。
“看戲?”中島有些不解。
赤柴八重藏卻是一笑,戴着白手套的手指了指天空。
“嗡……”
空中,一陣馬達聲由遠及近,中島擡頭向天上看去,只見二十幾架九七式俯衝轟炸機正從頭頂掠過,向着滕縣城飛去……
二十多架從北平南苑機場起飛的飛機對滕縣一陣狂轟濫炸,整個滕縣濃煙滾滾,一個多小時後,鬼子的炮兵大隊抵達成外,立即展開對滕縣發動炮起,兩個多小時內,滕縣內落下的炸彈與炮彈共計三千餘枚。
上午十一時十五分,鬼子集中大炮猛轟城牆中的東南角,將城牆轟開了一個兩米多寬的口子。
“撒絲該該!”
隨着鬼子指揮官的一聲大吼,槍聲如雨,用數十挺輕、重機槍猛烈掃射缺口,掩護步兵衝擊。
城牆內,營長肖智站在缺口旁,此時的缺口兩側,二百名手長柄青龍刀的漢子早已準備好。
事實上,肖智奉張宣武團長的命令去城外的房屋埋伏,準備打鬼子一個伏擊,可是,鬼子的炮火實在太猛,還沒等見到鬼子,城外的民居已被炸得七七八八,士兵損失慘重,肖智只好下令一營從城牆的缺口退入城中,準備在城牆缺口處給鬼子來個伏擊。
“殺該該!”
隨着鬼子指揮官的大叫,百餘鬼子殺向缺口處,一鼓作氣衝入了缺口中。
“殺!”
肖智大吼一聲,下一刻,二百柄青龍大刀在眼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寒光,向着鬼子砍去。
“撲!”
肖智大刀一掄,一顆鬼子的人頭飛起,在空中旋轉了一個圈兒,肖智看到,鬼子的脖子在那裏向外噴血,那沖天的鮮血噴了自己一臉。
肖智卻理也不理,大刀一掄,再一次將一個鬼子攔腰斬爲兩截,腥紅的血水與腸子頓時淌了一地。
“殺!”
二百名敢死之士殺氣沖天!
青龍刀寒光閃爍,一個又一個鬼子被砍死。
一個鬼子被砍掉了半個腦袋,那鬼子又向前衝了十幾步才倒地不起。
鬼子畢竟是精銳是精銳之師,在經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開始進行絕地反擊!
一名鬼子一刺刀刺入了一個戰士的體內,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那鬼子剛要將刀拔出來,卻沒有想到,那戰士一隻手死死的按住刺刀,另一隻手從腰間取出了手榴彈,拉響了引線。
“轟!”
一聲巨響過後,那戰士與鬼子同時倒在血泊之中。
“殺!”
一個鬼子向着肖智刺來,肖智此時大刀剛剛砍在一個鬼子的肩膀上,陷在那鬼子的骨縫裏,見那鬼子來襲,肖智只好棄了大刀,一轉身讓開,來了個擒拿,瞬間使那鬼子失去了戰鬥力!
慘烈的肉搏依舊在繼續,百餘來犯鬼子最終被全殲,然而,肖智手下的二百勇士也只剩下了七、八十人。
肖智將已經卷刃的大刀扔到了一旁,缺口外,再一次響起了喊殺聲,卻是又有上百鬼子衝了過來。
肖智看了看自己手下的戰士,這些戰士很多人在剛纔的肉搏中受了重傷,活下來的也已耗盡了體力,一個個不斷喘息着。
肖智一看這種情況,心知今天已是必死之局,團長根本沒有更多的兵力再派給自己,現在,只能與鬼子拼到最後一口氣!
肖智擡起頭,看了看那面殘破的軍旗,口中說道:“兄弟們,咱們今天怕是要都死在這兒了,你們怕嗎?”
“營長,怕個錘子!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一個十七、八歲的士兵說道。
肖智就說:“雲娃子,想不到你斯斯文文的,倒也是條好漢!”
“營長,咱們川軍背景離鄉,是來打國仗的,老子出來的那天起,就沒想着要活着回去!”那士兵朗聲說道。
“說的好,咱們來打仗,是爲了這個民族,這個國家!因爲咱們都是中國人!”肖智取過那面殘破的軍旗,用力插在地上,口中大叫道:“兄弟們,和鬼子拼了!”
“拼了!”
“拼了!”
殘餘的七、八十個戰士,一個個大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