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你說的可都是事實?你可得想好了,如果半句假話,本官可是絕不姑息的。”劉氏說的滴水不漏,竇元吉也就放心了,再加上劉氏聲淚俱下,這會兒方延川已經引起了公憤。自己再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斷案,定能讓曹真無話可說。
“民婦……民婦說的句句屬實,府尊大老爺明鑑!”
劉氏停頓了一下,神色略微有些驚慌。但是想了想竇東權給自己的承諾,再加上這府尊是竇東權的父親,還哪有不成功的道理,頓時下定決心,後半句說的斬釘截鐵。
“方延川,你可有話說?”雖然竇元吉想立馬判方延川個死罪,但是現在有曹真在,他可不敢真的這樣審案子,除非自己有三個腦袋夠砍。所以竇元吉只得詢問方延川道。
“我不知道我犯了什麼罪?”方延川故意抖了抖身上的鐵鏈子,臉上帶着嘲笑的看着竇元吉。
方延川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現在還沒定罪,也不是被現場抓到,就被帶着枷鎖,那就說明竇元吉一老早就想要治自己於死地。現在問他,也不過是看曹真勢大,不敢輕易得罪罷了。
“大膽,方纔劉氏說的你沒有聽見麼?”竇元吉被方延川說的愣了一下,趕緊一拍驚堂木,喝道。
“這劉氏只是說有人入室殺人,且對她心懷不軌,這個我聽到了。但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她說了是我方延川做的了麼?”
“巧言令色!”竇元吉也是蒙了,這方延川不按常理出牌啊,現在堂下只有你是被告,劉氏說了半天,你聽不出來是說的那個人就你嗎?就沒點自知之明嗎?
不過竇元吉臉黑歸臉黑,方延川這麼說還真沒什麼毛病,只好嘟囔的罵了一句,然後指着方延川問劉氏道:“那個殺你丈夫,意圖對你行不軌之事的人可是他?”
“回府尊大老爺的話,就是他,就是他奪了我身子,還把我相公給殺了,請求大老爺還民婦一個公道啊!”
本來方延川那麼說,劉氏也有點蒙,連哭都忘了。現在竇元吉都那樣說了,她自然是趕緊順杆子往上爬,那眼淚是說來就來,而且時刻還不忘表演,說話的時候稍稍躲了躲,就像是害怕方延川一樣。
“方延川,現在你可有話說?”竇元吉心理面暗爽,認爲方延川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罷了。現在矛頭直接對準方延川,再想找理由避開話題那可行不通了。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既然說那人是摸黑闖進你家的,你怎麼斷定闖入你家是我?”
方延川真是笑了,這劉氏前言不搭後語,在他看來更是漏洞百出。就這還跑來誣陷人,方延川真想問問劉氏,是不是梁歌后給她的勇氣。
“你……是你奪我身子的時候自己說的。”
“你的意思是,我闖入你家殺人,對你欲行不軌之後,我還要告訴你我是誰是嗎?你是不是當我傻?”
“你當時無意中說出來的……”
“有意無意咱們先不說,你既然說是天黑,那你肯定是看不清楚我的相貌,看不清相貌那就誰都有可能說是我,那你剛纔信誓旦旦的說就是我,又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我告訴了你我是誰之後又把蠟燭點亮讓你看的?”
方延川說話就像是連珠炮,說的劉氏啞口無言。這會兒劉氏的思緒早都被打斷了,着急的在人羣裏看着,希望能看到給她出主意的那個人能站出來。
“公堂之上,東張西望的看什麼?”這會兒的竇元吉也看出了劉氏已經亂了陣腳,趕緊拍了拍驚堂木,大喝了一聲。
竇元吉知道,這劉氏就是自己的兒子安排好的,如果再讓劉氏東張西望,保不準會喊出竇東權的名字。到時候,不僅方延川沒被定罪,再攀出一個自己的兒子,那可就出大事了,不說天下讀書人怎麼想,就單單說旁邊監聽的曹真,也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大……大老爺,民婦實在是忘了,當時……當時民婦一心反抗……記不得當時的情況了。”
見竇府尊呵斥自己,劉氏打了一個激靈,在這裏找竇東權,那不是找死麼。不過她也是個聰明人,既然辯不過方延川,直接就是忘了,既然記不清楚當時的情況了,那這個事情就是怎麼說都可以,總不能要求一個受驚嚇的人還必須清清楚楚的記着當時的情況吧。
“嗯!這樣吧,多說也無益案情的進展,咱們先傳人證!”
竇府尊嘴角微不可查的上翹,雖然有曹真在,但是他還是想着能給方延川定了罪,畢竟能讓朱玉深憋屈的事情可不多。
曹真老神在在的坐在旁聽位置,其實心裏面早都煩躁了,現在不做聲,不給方延川辯解,也只是想看看竇元吉到底想幹什麼,到現在爲止,他看着竇元吉的表演,早都給他記在小本本上了,只要等回到朝廷,那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會一字不落的傳到皇上的耳朵裏。
“府尊大老爺……”
一個長得就像是彌勒佛似的人看見竇元吉,興奮到滿臉通紅,趕緊跪下給請安,正是一店春的小二。畢竟在他們這種小人物的一生裏,也未必能見到府尊這樣的大人物。
“堂下何人?”竇元吉一臉肅穆,沉聲問道。
“小人是一店春的活計,名叫……”
“行了,你把昨夜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竇元吉直接打斷了店小二的自我介紹,他可沒空關心這麼一個小人物叫什麼名字,他只要知道這是竇東權的人就好了。至於具體的,竇府尊很忙,沒時間聽他磨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