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裏，充滿了恨意。
那一刻，她真的覺得，厲庭川有一種想要撞死她的樣子。
宋雲洱的臉上揚起一抹會心的淺笑，緊緊的拉住毛豆的手。
厲庭川，你真的這麼恨我？
恨我到想要我死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撞吧！
我和女兒，不會反抗的。
死在你手裏，我心甘情願。
宋雲洱臉上的笑容，是帶着欣慰的，放鬆的。甚至還有幾分甜蜜的期待。
“吱！”
車子在離她一尺之距時，一個急剎車穩穩的停下。
差那麼一點，就要撞到她。
厲庭川很清楚，他此刻的速度有多快。
如果這下撞過去，宋雲洱會被撞飛，沒有一點生還的可能。
那一刻，厲庭川確實是有想跟她同歸於盡的衝動。
但，最終還是捨不得，忍不下這顆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眼眸，赤紅如火燒一般，透過擋風玻璃恨恨的瞪着宋雲洱。
她的手裏拉着一個小女孩。
宋雲洱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車子，只差那麼一點，就要撞上她了。
她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褲角的起飛，膝蓋處那一陣風呼嘯而過。
後背，一片冷汗，衣服全溼。
掌心，亦全都是汗。
臉色，她不用去照鏡子，也知道一定是慘白一片的。
厲庭川下車。
宋雲洱與他對視，在他的墨眸裏，她再一次清楚的感覺到了濃濃的恨意與騰騰的殺氣。
毛豆本能的往宋雲洱的身後躲去，小小的身子瑟瑟的發抖，那被宋雲洱握在手裏的小手，冰涼冰涼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抱起宋雲洱的腰。
宋雲洱感覺到了毛豆的害怕，拍了拍她的後背，“不怕。你自己找個地方玩，媽媽一會來找你。”
毛豆害怕到撒腿便是跑開了。
“厲先……唔！”
話還沒說完，她的下巴被厲庭川狠狠的捏住。
那是一種欲捏碎她骨頭的狠勁。
宋雲洱疼的說邊出話來，眼眶裏浮起一抹淚光。
“疼嗎？”厲庭川陰森森的盯着她，那雙眼眸就像是鬼魅一般，除了恨意與殺氣，沒有別的情感。
宋雲洱根本說不了話來，只能點頭。
“宋雲洱，你也知道疼嗎？啊！”厲庭川加重幾分力道。
這一刻，宋雲洱真覺得自己的骨頭碎了。
“厲庭川，我們……分手了。”宋雲洱費了很大的力，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所以呢？”厲庭川陰森森的盯着她，“我就不能對你動手了嗎？宋雲洱，你想死就告訴我，我親手結束了你！”
他那捏着宋雲洱下巴的手，往下一移，直接掐住宋雲洱的脖子。
那纖細的脖子，只要他稍稍的一用力，就會斷了。
宋雲洱只覺得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那種窒息的感覺，就像是每一次不得不離開他一樣。
但，她並沒有掙扎。
甚至在他的大掌掐住她的脖子時，脣角勾起了一抹滿足的淺笑，然後閉上眼眸，“厲庭川，那你動手吧！”
但是，看着她這些蒼白的臉，腦子裏閃過全都是她嬌羞又而甜蜜的笑容。
撒嬌的，討好的，諂媚的，生氣的，每一個表情的臉頰，都生動的在他的腦子裏閃過。
那掐着宋雲洱脖子的手，微微的鬆開了幾分力道。
另一手則是握成了拳頭，指尖處傳來鑽心的痛意，就像是宋雲洱一下一下紮在他的心上一樣。
宋雲洱，你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這個壞蛋，壞蛋！放開我媽媽，你放開我媽媽！大壞蛋，大壞蛋！”
毛豆衝出來，一下一下的踢着厲庭川的腿，雙手打着厲庭川的後腰。
然後張口，朝着厲庭川的大腿上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毛豆，鬆開！”宋雲洱呵斥着。
厲庭川鬆開掐着宋雲洱的手，轉身。
他就像是一頭盛怒的獅子，全身的毛都炸豎起來。
陰森狠辣的盯着毛豆。
“大壞蛋，不許欺負我媽媽！大壞蛋……啊！”
毛豆一聲尖叫，整個人被厲庭川提了起來。
“厲庭川不要！”宋雲洱大叫，臉色一片鐵青又蒼白，滿滿的都是驚恐。
厲庭川是舉着毛豆的，一副欲將她扔摔的樣子。
此刻的他，看起來是完全沒有理智的，衝動之下，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要，不要，不要！”宋雲洱快速的跑到他在前，伸手想要去搶毛豆，眼眸裏除了驚恐還有害怕，眼淚都奪眶而出了，“你不能，厲庭川，你不能！”
厲庭川，你不能傷害她。
她是你的女兒，是我們的女兒啊！
我把她弄丟了四年多，我纔剛剛找回她啊！
厲庭川，你要是敢傷害她，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厲庭川，我求求，不要傷害她，不要傷害我們的女兒。
宋雲洱的臉頰上掛着兩行眼淚，那看着厲庭川的眼眸，充滿了請求與期待。
那種在乎，那種緊張，那種心疼，都讓厲庭川十分不悅。
在她心裏，他還不如這個孩子重要嗎？
到底是孩子重要，還是孩子的生父重要？
厲庭川高舉着毛豆，冷冽而又陰寒的盯着宋雲洱。
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與細胞，都充斥着一抹恨意。
“厲庭川，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女兒。”宋雲洱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袖，請求着，懇請着。
那一張蒼白的小臉，那驚恐的樣子，都讓厲庭川心疼的很。
宋雲洱，你爲什麼就不能這麼在乎我？就不能這麼緊張我？
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麼？
“媽媽，媽媽，嗚嗚，我怕。媽媽！”被高舉着的毛豆嚇的哭了出來。
毛豆的哭聲，對於宋雲洱來說，簡直就是刀割一樣的傷着她。
“厲庭川，不要傷害她，你不能傷害她。你放孩子下來，好嗎？你有恨衝着我來。厲庭川，她還只是個孩子！”宋雲洱苦苦的哀求着。
“孩子？”厲庭川面無表情的凌視着她，改用一手拎着毛豆，另一手捏住宋雲洱的嘴顎，“說，她是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