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明元輔 >第227章 日本新動向(上)
    高務實府上針對南疆神權的陰謀剛剛大致設計完畢,門子通報了一個新的消息:之前已經告辭離去半個時辰的成國公朱應楨又來了,而且這次他甚至換了便裝,戴着斗篷。

    一直沒出會議室的高務實有些意外,朱應楨和自己都沒有絲毫要搞政變的想法,他拜訪自己搞得這麼神祕兮兮的是什麼意思?

    高務實起身道:“陌叔,去交待一下,備些宵夜。劉姑娘,你和我去書房見他。”

    高陌便先應聲去了,而劉馨則陪高務實去書房等朱應楨到來。

    朱應楨來得挺快,正如門子通報的那樣,他換了一身青色曳撒,戴着一頂帷檐頗厚的斗篷,見了高務實才摘下來。

    高務實起身迎了一迎,口中笑道:“國公爺這副打扮,若非腰間少掛了一把繡春刀,倒像是換了便裝的錦衣衛緹騎。”

    朱應楨一邊卸下行頭,一邊道:“日新莫要取笑,我此來是有些事情拿不準,需要你來幫我分析分析,拿個主意。”

    高務實請他坐下,朱應楨剛要說話,忽然發現站在高務實身邊的劉馨,愣了一愣。

    “劉姑娘是我幕僚。”高務實坦然道:“凡能與我說的話,就能和劉姑娘說。”

    朱應楨立刻恢復了神態,笑道:“船隊裏的消息,說南疆之人皆稱尊夫人與劉姑娘是‘絕代雙嬌’,我原以爲指的是她們二位戰功赫赫,現在才知這話另有深意。”

    如果他這番話到此爲止,對於一位國公而言就未免有些輕佻,所以朱應楨又繼續道:“不過我最佩服的還是日新你這雙法眼——你是怎麼發現這樣兩位巾幗英雄,並且還能不畏人言委以重任的?”

    這話高務實其實並不太好回答,不料劉馨卻主動把話接了過去,道:“國公爺謬讚了,南疆真正稱得上巾幗英雄的只有黃都統,奴家只是做個陪襯,實在不值一提。”

    朱應楨呵呵一笑,目光卻朝高務實望去,見高務實絲毫沒有“見責”劉馨搶話的意思,心中不由一動,暗道:看來這姑娘在日新面前甚有地位,只是這男女有別……莫非傳言不虛,他們之間果然還有其他關係?

    但此時高務實已經把話轉到了正事上,問道:“國公此來,莫非是對呂宋諸事仍有些許疑慮之處?”

    朱應楨馬上拋卻其他思緒,搖頭道:“那倒不是,呂宋的事情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既然表態同意,怎麼可能自食其言?我殺個回馬槍來見你,是要告訴你一些日本方面的最新情況。”

    高務實聞言恍然,然後問道:“關於薩摩藩?”

    “首先是關於薩摩藩的。”朱應楨強調道:“另一條是關於日本朝廷方面,不過那個等會兒再說,我先說一下薩摩藩的事?”

    “好。”高務實立刻點頭:“國公請講。”

    “拉薩摩藩上船的事,前次日新你交給我去辦,這事兒我很上心,一直在督促下面加快進度。”朱應楨先給自己表了一功,然後接着道:“事情總體上辦得還算順利,硫磺和樟腦專賣的工作推進很快。

    我估計薩摩藩自己也是窮怕了,聽說這個制度能賺大錢,我們的人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說服了他們,然後新制度很快便告推出。

    一開始專賣的那會兒,由於咱們配合着提高購入量,他們因此增添了不少人手,一是用於擴產,二是用於監督流向。這樣一來導致他們開支很大,於是京華銀行借了一筆款子給他,不知道你這裏收到消息沒有?”

    高務實點了點頭,道:“消息我收到了,不過這筆錢不多,只有一萬七千兩。”

    “哈,日新,你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一萬七千兩對於薩摩藩來說可不是‘不多’,那是很多。雖然日本的糧價比咱們京師高了差不多一倍,但一兩銀子也能買七八十斤大米了,一萬七千兩是什麼意思?

    我算了一下,相當於他們六萬多石!日新,你知不知道,薩摩藩之前被削到60萬石石高,但他們那地方產量很低,這六十萬石石高實際上去年只產了大概三十萬石糧食。

    也就是說,你這筆借款相當於他們去年兩成總產出的價值,而如果再對比他們藩廳真正能收取的部分,你這筆借款相當於他們歲入的一半!

    更何況薩摩藩的財政狀況你也清楚,現在基本上是入不敷出,他們從哪來的收入還你的錢?就這,你居然還說是一筆小錢?”

    高務實笑了笑,擺手道:“算我失言了,國公繼續說吧。”

    “我剛纔說到哪了?哦,對,說到硫磺、樟腦專賣推行順利,但薩摩藩欠了京華不小的一筆錢。”

    朱應楨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硫磺和樟腦專賣之後到現在差不多半年過去了,最開始那段時間算是準備期,暫且先不算,只說近三個月以來,薩摩藩藩廳獲利明顯比以前提高了不少,甚至開始還債——不是日新你那筆,是他們原先拖欠本藩武士們的。”

    高務實略微皺眉:“僅僅兩個專賣,他們的財政便能出現盈餘?”

    “那倒不是,只是之前一些拖欠已經太久,再不還的話恐怕會有些麻煩。現在島津家既然手頭有了倆錢,便可以考慮先把舊債還上一些,這樣日後再有拖欠也好說話——嚇,不就是拆東牆補西牆麼,哪裏算什麼盈餘。”

    高務實釋然道:“原來如此。島津家還有其他情況嗎?”

    “有,當然有。”朱應楨道:“琉璃……哦,你叫那玩意玻璃,那就玻璃吧。京華第一批玻璃已經送到薩摩藩一段時間了,是一批窗戶玻璃,其中有少部分在國內就已經做了雕花,剩下大部分都是尋常的玻璃窗,就和日新樓用的這些差不多。

    由於你之前說過京華只提供尋常玻璃,要把磨花的任務交給薩摩藩,再加上這種水晶玻璃賣得忒不便宜,所以島津家對此事也很上心,一門心思想在這上頭賺一個盆滿鉢滿。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此事的推進並不順利。島津家到處蒐羅心靈手巧的工匠,但那些人來源很複雜,有些是做木雕的,有些是做石雕的,還有些搞根雕竹雕的,但不管是誰都沒幹過這水晶玻璃磨花的活兒,已經浪費了不少價值頗高的水晶玻璃了。”

    高務實點了點頭,並不意外。其實這個情況他早有預計,因爲玻璃磨花這事難度真的挺高。

    這個問題甚至要從玻璃這種東西的發展史來說明。公元前3500年前,由古埃及人首先發明瞭玻璃,他們用它來製作首飾,並揉捏成特別小的玻璃瓶。到了公元前1000年,古埃及人就掌握了玻璃吹制的工藝,能吹製出多種形狀的玻璃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