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早川隆景所率主力則在猛攻熊峙,熊峙防備簡陋,難以抵擋日軍鐵炮輪射衝擊,守將李湛見日軍來勢洶洶,斷定熊峙難守,便領義軍退至熊山佈防。
小早川隆景窮追不捨,李湛領義軍憑藉山地與小早川隆景軍周旋廝殺。小早川隆景既是智將,此刻見朝鮮義軍意欲利用地形優勢消耗遲滯自己進攻的鋒芒,爲避免佈陣遭朝鮮擾亂,遂令各部集合,放火燒山,迂迴殲敵,李湛等衆多義兵因此戰死。
全羅道巡察使李洸爲迷惑日軍,使其不敢輕進全州,便在必經之路遍佈火炬旗幟,令十幾隊輕騎于山間飛馳,故作疑兵。
小早川隆景軍剛經苦戰,又聽聞朝鮮權慄已擊敗高橋統增,目前已經率軍追來,因而見此疑兵不敢輕舉妄動,爲穩妥起見,他下令返回錦山。
隨後,小早川隆景打着感佩朝鮮義兵在錦山及熊山的英勇戰鬥的名義,下令收集熊山朝鮮義兵死屍集中埋葬,且親立木碑,上書:“憑弔朝鮮國之忠肝義膽”一行漢字,可見此人的確頗有謀略。
與此同時,在忠清道內,公州大儒趙憲聯合僧侶靈圭,大起義兵,抗敵衛國。
其實朝鮮自開國之後一直大力提倡儒學,認爲佛教乃欺世盜名之徒,長期予以打壓排擠,但如今國難當頭,朝廷大赦天下,也一改對佛教的態度。投奔民衆趨之若鶩,各地寺院深感當爲國難出力,庇護百姓,部分僧侶便率先募集僧兵。
如西山大師休靜在順安法興寺募得僧兵一千五百名;大弟子惟政和尚在杵城乾鳳寺募得僧兵七百;二弟子處英在全羅道募得僧兵一千;三弟子靈圭在公州甲寺募得僧兵七百等等。
至今爲止,朝鮮全國首批僧兵已達八千之衆,各地寺院也聞風而動,紛紛響應,休靜因此被朝廷冊封爲八道十六宗總都攝,統領全國僧兵。
而趙憲也不簡單,其身爲朝鮮儒學大師,在原歷史上後來有東國十八賢之稱,如今國難之際自然責無旁貸。他聽聞僧兵大起,更是急不可耐,於是帶領弟子們於公州擺下高臺,招募義兵。
趙憲號召民衆道:“家國蒙難、禽獸入侵、毀我山河、掠我土地、殺我人民、斷我根基、官軍不振、王室播遷、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數百年社稷即將化爲烏有,數代父子經營家園早已毀於一旦。
如今,全羅道李舜臣連敗倭寇水軍,世子邸下身負艱險,於敵寇陣中穿梭慰勞,號召各地聯兵抗敵。我等儒學士子,飽讀詩書,苦學大道,值此國難之際,正當恪守禮義廉恥,忠君愛國,捨身而護天下黎民百姓。
諸位!請隨我義旗,入我義軍,驅逐倭寇,復我山河,捨身無畏,名留青史,但爲忠孝,百死不悔!”
趙憲慷慨激昂,羣情振奮,僅當日挑選之後,便募集義兵達一千一百餘人。
事後趙憲約見靈圭,感嘆道:“清州奶忠清道之重鎮,且存有大量屯糧。此前倭寇北上之時攻陷清州,曾以此作爲據點重兵把守,近聞清州倭軍已大部北調,清州城內僅剩數百倭軍獨守清州,勢單力孤。如此,若我等大集義軍,以數倍之力浴血奮戰,必能收復清州,天下震動!”
靈圭回答道:“公言極是,不過小僧以爲倭軍人數雖少,畢竟仍恃火器之利,我軍衣甲單薄,加之清州城大,若毫無章法貿然攻打清州城,或反不利我軍而徒添傷亡。小僧提議,可以聯合官軍,設下誘敵圍殲之計,如此或許較爲妥當。”
趙憲聽靈圭提議聯合官軍,卻有些心生不悅,他皺眉道:“大師有所不知,官軍無能,毫無鬥志,不然倭寇也難以如此猖狂,若我等聯手官軍,未必能享其力,卻恐反受其所累。若大師憐憫官軍,到可令其一邊觀戰,若我軍勝可讓其追擊殘寇。”
靈圭也知道官軍在各條戰線都表現不佳,既然趙憲已經勉爲其難應允官軍參加,即便只是讓他們打打順風仗,也算難得的給面子了,因此也不爭辯,只是應允下來再說。
趙憲面色稍霽,又道:“倭寇素來自大,見我義軍必不以爲意,只要能誘敵一部出城予以全殲,再壯以聲勢,倭寇必驚懼恐慌,士氣崩亂,即便持有利器也難有效用,此時我軍再攻清州,敵必難以抵禦。”
靈圭認爲有理,再次表示同意,於是朝鮮義軍及僧兵立刻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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