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似笑非笑地輕聲道“像你這樣反應已經快一千個人了,你轉轉眼珠子我都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動動嘴脣,我就知道你想說什麼,趕緊地跟我進屋去吧。我可告訴你,我知道你壓根不是小姐身邊的人,你是想來救人,甭說我看出來了,更逃不過李大人的眼睛,我這個院子雖然小,但卻是雷池,借給他們十個膽兒他們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你現在要是走出這個院子,保準你還沒看清對手,早已經人頭落地。你要是想救人,就乖乖當我的女婿,你要是不答應,你就出去吧。你可要想好了。”
“我……”
皇龍被問得啞口無言的時候,他再次啓動靈魂感知力,察覺到房屋周圍的密林里布滿了士兵,黑壓壓一片,粗略估算也得上千人。
“快跟我進屋!”老頭攥住皇龍的手就往屋裏走。
推門進屋關門,老頭兒忽然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姑爺,快請上座!”
屋內富麗堂皇,感覺像個皇宮。
傢俱考究,器具各個不凡。
皇龍被老頭讓在一個八仙桌的上位。
老頭兒咳嗽一聲道“來客人了,上茶上菜!”
老頭兒喊完就走進內室,一會兒端杯熱茶出來,一會兒端了一些熱菜出來。
“叔,你讓其他人做就行了,怎麼自己動起手來了。”皇龍不忍心讓一個素昧平生的老者爲自己張羅,忙碌。
“哈哈,我牛老根這個人有個外號,叫天下絕頂扣,連什麼第一扣,第二扣的我都瞧不上,所以老夫從不養閒人,你想想僱人得花工錢,但每日的工錢付了,他們卻不能每日不閒地勞作,我豈不是理虧。再者說了,我若僱人只僱男不僱女,因爲男的能出力,不過我一直不僱人的原因之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男人見了我閨女會得相思病,哎,這可是個老大難問題,我豈能讓他們佔了這便宜。”
老頭兒說得頭頭是道,而且自信爆棚,聽着的皇龍卻滿臉狐疑,心說“吹吧,什麼得了相思病,恐怕是恐懼症吧。”
說話間,一桌七八個菜便上齊了。
“今兒咱破費一會,權當爲俺閨女辦婚宴了。來啊,閨女,出來見見姑爺!”
老頭兒扯着嗓子一嚷嚷。
就聽得門外,有一個粗如洪鐘的聲音回答道“好來,爹爹,閨女這可就進去了。”
說話間,房門突然被人推開,皇龍擡眼便見寬敞的門庭下杵着一個肥胖無比的人。
因爲是臨近黑天,看不仔細。
老頭兒點了松油燈往桌子上一放。
皇龍看見面前的胖人兒竟長着一副面目猙獰的嘴臉。眉目五官要多不協調就有多不協調,皇龍看着看着就嚇怔了,手中的水杯捏不住,啪一聲,掉在地上摔碎了。
“哎呀,姑爺,一跟我姑娘一搭眼就摔杯示意歲歲平安,歲歲相守啊,哎呀,閨女可找到一個如意郎君了!”老頭說着說着竟然激動地臉蛋兒樂開了花。
燈這麼一照,牛老根的閨女也看清了皇龍的臉。
她竟然顫顫巍巍地舉起粗如木樁的手臂,抖着嘴巴說到“你!你!你!”話還沒說完,倒吸一口氣,雙眼泛白,身子硬挺,朝後轟然倒地。
牛老根嚇得趕忙跳起來去扶閨女。
“俺的閨女哎,你看到這位公子啊,別害怕,是爹爹眼拙,給你找的這位有點兒嚇人。”
老頭兒呼喊了四五聲,肥胖女孩突然挺起身子,站起來逃到裏屋的廂房裏,然後就聽到如殺豬般此起彼伏的嘔吐聲,中間還穿插着“你!你!你!”
老頭兒不便進屋,只能在大廳裏來回踱步,急得滿頭大汗。
“這可咋整啊,這可咋整,都是爹爹害了你!”
嘔吐了大約一個時辰,廂房裏沒有了聲音。
老頭兒有些害怕,剛想進到裏屋,卻聽到青銅盆響動,之後便是洗臉水嘩啦啦的聲音。
“沒事兒就好!終於熬過去了!”牛老根這才放心地坐回原位,自個兒倒上酒,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
“姑爺,今晚你要跟我閨女圓房。”牛老根斬釘截鐵到。
“這,恐怕勉爲其難,我的……”皇龍心說,這都什麼事兒啊,父親和鄉親們沒救出來,倒碰上強制婚姻的,再說婚姻大事,父母定奪,豈能這般兒戲。
“什麼這那的!這我這兒,我就是皇帝,我說了算,門外那麼多男人,我都不讓他們進來看我閨女一眼,今天便宜你小子了,你還不趕緊叫我爹啊。”
牛老根和皇龍一言一語中,廂房門吱嘎一聲輕響,一位婀娜多姿的苗條少女從門內跨進。
老頭兒擡頭看去,手中的筷子突然落地,激動地手兒打顫。
皇龍見狀也扭頭看去,只覺得一陣清風拂面,香氣撲鼻。
面前的少女竟然活脫脫一位天上下凡的仙女。
“爹爹,女兒牛月娥給您請安。”說着一作揖。
牛老根猛然站起身來,雙手舉起,擡頭看望屋頂,淚水奔流,嗓子嘶啞道“老天爺啊,您終於開開眼了,俺閨女的魔咒今個兒終於解除了!孩兒她娘,你在天之靈可看到了嗎?閨女長得跟你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好看,俺閨女和你的命好苦啊,中了賊人的暗算,死的死,活着的生不如死,今天老天爺終於開開眼了。”
牛月娥纖步快走,走到牛老根前面,一下子撲到父親懷中,兩人抱頭痛哭起來。
半晌功夫,兩人哭累了,牛老根牽着牛月娥的手來到皇龍面前。
皇龍早已在門前站定,隔着窗櫺查看外面的情況。
一回頭,看到兩人朝自己行深鞠躬大禮。
皇龍急忙攙扶住兩人,道“這是做何?”
牛老根哎的一聲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孩兒她娘跟她一個模樣,可是這一帶的美人兒,因爲九蛇族的賊人惦記他孃的美貌,搶奪愛不成,便下了詛咒,害她染病死去,留下的閨女也得了怪病,達小就巨醜無比。前些年遇到一位皇族來的貴人,名叫帝嚳,他說閨女得到命中的賢婿方可解開詛咒。”
皇龍一聽到父親的名字,腦袋嗡嗡作響,思緒早已經飛奔到深山裏面的監獄去了。
沒幾秒的功夫,皇龍的深思便被牛老根的話追回“剛開始我以爲他是個騙子,但後來也死馬當活馬醫,不斷地拽小夥兒到家裏來讓我閨女看,看看她的命中賢婿指不定就碰上了,詛咒就解除了。沒想到,今兒卻是真真切切的!”牛老根說着便又哭了起來。
“公子!”牛月娥擡頭那張秀氣的精緻臉蛋,皇龍便覺得一股春風吹拂而來。
皇龍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