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二百四十八章 花之爭(九十)
    在返回福州的路上,尼克一行人在延平府附近的村鎮歇息,那天傍晚天氣很好,他到附近漫無目的得隨便走走,無非是想享受一下散步的樂趣。

    這時他見遠處來了五個人,他們的樣子引起了尼克的注意,因爲他們並未沿着山間小路走,而是隨意亂走,忽而爬上一個小山丘,忽而又馬上跑下來,在走走停停的過程中時而看地面,像是在探測什麼東西,時而看看四周,像是在研究風景。

    尼克一直在琢磨他們在幹什麼,但怎麼也搞不明白,他們漫無目的得走來走去,不經意間來到尼克他們的身旁,但沒有一個人正眼看他們,於是尼克跟着他們,想看個究竟。

    有兩個人始終走在後面,手裏提着籃子,裏面裝着食物和香燭,他們看着年輕一些,好像是徒弟。

    第三個人年紀大一些,他神色焦慮,露出屏氣凝神的樣子,眼睛始終盯着手裏的羅盤。

    前面的兩個人一個人拿着一隻小銅鑼和一個鈴鐺,另一個人則拿着一根棍子,不時將地上的草撥開,像是在尋找隱祕的寶藏。

    兩個老人一邊走一邊交流,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最終他們在一個供人歇腳的亭子裏坐下,分享籃子裏的食物。

    難道他們是在“秉燭夜遊”?

    尼克也進了亭子,這時剛好下起了雨,避雨是個不錯的藉口,於是藉着“閒聊”,尼克打聽他們在幹什麼?

    人的困境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無法回溯其生命所造成的,或者說,由於其回溯生命的工具,即記憶本身存在嚴重的缺陷。

    這並不是尼克所說的,而是經由兩位老人,從他們看到的一本古老的典籍中記錄的。

    首先需要解釋一下週易第四十七卦困卦的涵義,上升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好事,不會有人希望自己過得越來越差,都希望自己越過越好,但是上升到了一定極限,再想上升就會遇到困難,這就是“困卦”。

    還有一種人,希望擺脫目前的生活,就比如那些苦力,他們不願意一直這麼幹下去,可是要如何擺脫這種困局呢?他們需要更多的錢,因此不斷漲價,積累了財富後他們纔有基礎可以改行幹別的,或者到別的地方去。

    困卦的前一卦是升卦,後一卦是井卦,不會有人希望自己像曹雪芹所寫的賈寶玉一樣,家中遭遇驟變,從錦衣玉食變得捉襟見肘,如同墜入深淵之中。

    可是物極必反,盛極而衰,井裏有水,人們把木桶放下去,再把桶提上來,井水養人,同時井水能不斷涌水得到補充,因此井卦代表“上善若水”的崇高品德。

    用井之道不能不變革,所以接着是革卦,也就是說想要脫困就必須要改變,變革是一切事物變化的必然規律,天下萬物都在變革中不斷自我完善,從而在改變中求生存發展,達到“順天應人”的境界。

    大人虎變,君子豹變,小人革面,但是陷入困境最可怕的是“有言不信”,或者信錯了人,不論是固執己見不肯改變,又或者浮躁妄動,胡亂改革都有可能遭到反噬。

    在馬其頓人所寫的土耳其語著作中提起了一個名爲鬾陰人的的種族,他們非常擅長迷宮,並且將迷宮稱爲“卡第木”,意思爲“縛鬼結”,他們認爲直線和曲線之間的轉接與交叉的千變萬化可以爲困住幽靈,以及他們的天敵——山魈。

    曾經有一個***學者來到了武夷山尋找線索,他是在伊斯坦布爾圖書館裏偶然間發現這本書的,托勒密原本是馬其頓帝國亞歷山大大帝麾下的一位將軍,因爲他本人是希臘人,又特別羨慕雅典的亞里士多德圖書館,於是就建造了亞歷山大圖書館。

    在阿拔斯帝國全盛時期曾經佔領過埃及的亞歷山大港,同樣也將一部分圖書轉移了巴格達的“智慧宮”裏。

    鍊金術中有個非常古老的符號銜尾蛇,但鬾陰人卻理解爲“蛇環”,蛇環首尾相接之處,即是始也是終。

    他們理解的黑暗也和現代人不同,人們以爲盲人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事實正好相反,盲人的眼中裝着最大的黑暗,人們認爲黑暗是一片死寂,這又是一個荒謬的誤解,世間的一切不但沒有在黑暗中消失,在光譜中只有黑不能歸於一種顏色,它是個巨大的劇場,缺席了所有角色,卻囊括了一切劇情。

    在盲人灰白的瞳孔中只有三樣東西:黑夜、詩歌和祕密。

    鬾陰族認爲,頭髮就像珊瑚,每晚都有無數小蟲搬運人從夢境中開採的礦,沿着髮絲前進,行到了末梢無路可走,就只得停下來,蟄伏於此,充當下一段鋪路的磚石。

    人的困境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無法回溯其生命所造成的,或者說,由於其回溯生命的工具,即記憶本身存在嚴重的缺陷,這句話就是鬾陰族傳下來的。

    他們和山魈的戰爭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鬾陰族與山魈就像是獵人和獵物的關係,狩獵山魈的方式因天氣而定,雨天可以施咒,晴天可以下毒,雲呈鱗片的時候可以用火燒,呈馬尾可以用煙燻,若起草動之風可以取花香鑄飄拂之刀斬之,若起動木之風,可取馬死後練的轟鳴之矛刺之,若起動石之風,可取淚淬沙爲箭。

    尼克覺得他說的可能像是女人的鬍子、貓的腳步之類的東西,但老人說,獵捕山魈最管用的還是迷宮,在鬾陰族創造的時間裏,有一個空位,它居於中心,在蛇環的首尾相接之處,代表的就是迷魂陣。

    在大不里士曾有一位花匠,他在金盞花、麝香和百合花中走過,雙手沾滿泥土,脣間唸叨着古代經典中的教誨“每一種花卉都專供一個神靈。”

    一個什葉派的少女,一個稚嫩的犧牲品,在他管理的花園中昏迷跌倒,他救了她。

    那時正值十字軍東征時期,花匠可能死於戰爭,或一次影子反噬,少女帶着他們的孩子在他栽種的花園裏生活着。

    “什麼是影子反噬?”尼克問。

    “你可以自己看。”老人將一本書給了尼克“我們在找那個山魈。”

    尼克覺得很神奇,也很懷疑,誰會第一次見面就說這樣的祕密。

    然後老人跟尼克說了另一個故事。

    有一個畫家,他有過人的天資,他早早成名,在當地贏得不大不小的關注,其中的一些被幾位頗有影響的收藏家買下。於是這個言行傲慢但氣質不俗的年輕人流連於沙龍和酒徒之中,很快感染了梅毒。

    他俘獲了幾位貴婦,幾個小姐和幾名女僕,將那種病傳染給了其中一位恩主的妻子,然後他就被灌了一種由蜣螂、犀鳥糞、白松香以及少量阿月渾子調配的藥物,他的頭髮、睫毛、眉毛全部脫落了,聽覺於他已退化成一種低級的嗡嗡聲,眼睛色彩全無,只餘下陰暗,嗅覺不能判定一種氣味的屬性,卻是他僅有的知覺。

    他嗅到了嚴寒與痛苦,嗅到了自己生而爲人的另一種輪廓,他躺在一張骯髒的小牀上,獨自體驗着令人難耐的陰冷潮溼,像一隻發酵的蘋果,散發着些許甜意。

    他孤獨得死去了,如一片零落的秋葉,靜臥在黑暗中。

    尼克對老人說的第二個故事覺得似曾相識,似乎記憶中有些片斷與之吻合,可是最後那種死法太恐怖了。

    對於每個而言,選擇只有一個,選了一個就不能選另一個,尼克選擇了逃避,他帶着那本書在雨停後離開了。

    回到了寄宿的村鎮後,他問了姚船長有沒有下雨,姚船長說一點雨都沒有下,彷彿他剛纔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