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時候開始海軍就造鉅艦了,即使波拿巴讓拉納真的扔了巨石到河道里,它能在那裏呆多久還是個問題,斯凱爾特河的流速和流量很有可能將它們給沖走。但內河確實不利於用側舷火炮海戰戰法的戰船,倒是很適合上次送貝德福德公爵一家參加宴會的“警戒號”驅逐艦,它還有銅質撞角。
查理二世1685年無嗣而終,他的弟弟詹姆斯二世繼位,他只執政了三年就爆發了光榮革命,緊接着奧蘭治的威廉三世就被議會邀請成爲國王。
在1620年到1720年,英國爆發了金融革命,建立起了信用體系。什麼是信用體系?政府權力在經濟規律下低下頭,接受放貸人,也就是商人數個世紀以來積累的商業經驗和規則作出評估,也就是說政府把自己也當成一個商人,接受銀行的貸款體系流程,讓銀行審覈資產並評估還貸能力,這就是信用。
路易十六能借到錢是因爲他是國王,他如果跟西班牙國王一樣宣佈國家破產,那麼法國的信用不知道要跌到什麼地方去了,再想向國際借錢就很困難。18世紀的荷蘭人是最有資金的放貸人,也是最有經驗的評估師,而光榮革命後的虛王內閣也能在制度上讓政權低下頭來,接受商人的信用評估,雙方的聯盟就水到渠成了。
即便在威廉三世22歲那年,荷蘭差點亡國,查理二世派人勸降,威廉三世的回答是“我將戰死在共和國最後一條壕溝裏”。
小威廉·皮特說過,這個民族的生機乃至基礎都建立在國債的基礎上。
獨立戰爭英國也欠下了鉅額債務,發了300萬公債,認購卻有500萬,都是因爲英國欠債從不違約。
是公債讓荷蘭爆發80年戰爭,也是公債讓荷蘭幫英國緩過了一口氣,甚至一定程度上讓之崛起,奧地利輸了戰爭,他發放的戰爭公債當然成爲廢紙,但拿破崙通過合約強行要求其還債,這是符合國際遊戲規則的,同時還讓比利時人很開心。
在英語裏天堂(paradise)的另一個叫法heaven,與代表港口的haven只差一個字母,並且發音及其相近。
弗利辛恩是屬於荷蘭那邊的,從弗利辛恩到安特衛普的道路位於斯凱爾特河右岸,這邊受北海潮汐影響小,容易建成優良泊位,但最好還是內窪泊池,這樣船受到的影響才小。
在零增長的世界,人本質上進行零和博弈,基本上都是賭一把就跑,底層想辦法佔便宜,高層反覆對商人賴賬,甚至開刀,聖殿騎士團、借錢給英法國王用於百年戰爭的意大利銀行家都是例子,而正增長的世界就必須以“誠信”和“信用”爲根基。
可以這麼理解,波拿巴在荷蘭人面前不打算玩公債這個遊戲了,他就像哥倫布要去新大陸,將自己的計劃告訴銀行家們,賭不賭隨意。這就相當於“買門票”,買了門票可以進動物園,同樣“買門票”才能去比利時做生意。
勒克萊爾死了,留下了孤兒寡母,波琳娜可不知道怎麼運作運河買賣,朗龍運河公司在法國無法和里昂競爭,但他們可以沿着萊茵河,到比利時、荷蘭內河來的。
人少好喫飯,人多好乾活,不可能全英格蘭所有男性都去當兵的,必須有人從事工業生產,二戰敦刻爾克不惜一切代價將歐洲大陸的陸軍撤回,否則英國只有靠童子軍來守了。
孩子長大成人需要時間,這是所有人都需要的。
不過英國不會從馬耳他撤軍,拿破崙遠征聖多明戈派的就是萊茵方面軍,他們幾乎全軍覆沒了,1802年取消徵兵計劃,倘若將荷蘭的駐軍撤走,既可以補充萊茵方面軍也可以調往聖多明各,當然後者是個人都不想去的,連瑞士僱傭兵聽說要去那個地方都譁變了。
相比起熱帶雨林和反抗軍,更可怕的是黃熱病,這些在顯微鏡下才看得到的小東西卻無比致命。
拿破崙在埃及遠征的時候遇到了黑死病,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在馬賽隔離了一段時間後才被放出來,人類有時還是會總結經驗的,隔離是對付黑死病最好的辦法。
他也是經歷了那種絕望的人,所以他還會在這裏籌錢,將那些駐紮在荷蘭的年輕人送到聖多明戈去麼?
她希望不是這樣,以自爆進行抵抗,那樣的地方就算正面戰場打贏了,也會在戰後因爲無休止的遊擊而失去的。
古希臘人把國家比喻成一艘船,民主制度不論大副、二副還是水手都想當船長,他們以爲當海上狂風大作時,由於會害怕葬身大海會齊心協力共度難關,但是當船入港時,卻會因爲船員之間的權力爭奪而瓦解。
奧德修斯還算是個人,他還記得要去找同伴,不過在《奧德賽》的開頭就寫了,這些瀆神者將會爲自己招來災禍,神明剝奪了他們歸返的機會。
如果阿伽門農和大軍都沒有回來,特洛伊圍攻了10年,在此期間沒人懷疑奧德修斯死了,阿伽門農回去了,有了對比後,那些貴族才發現奧德修斯可能死了。
阿伽門農也沒有好下場,他被妻子和她的情人謀殺了。
其實奧德修斯可以早點回去的,如果他沒有聽瑟茜女巫說的話的話,將船開向她指引的方向的話。她是魔女之神,隱居在埃埃亞島上,因爲她毒死了自己的丈夫薩爾瑪提亞國王,而且還是美狄亞公主的姑媽。瑟茜盛情地邀請他的船員到島上大餐一頓,她卻在食物中放入了藥水,使那些船員們喫下食物後全都變成了一隻只豬仔。
其中一名船員逃脫後便立即將情況報告給了奧德修斯。同行的信使赫耳墨斯建議奧德修斯利用草藥Moly去抵抗瑟茜的魔法。
那樣女巫說的話不能信。
喬治安娜心說。
上次的國宴上,英國人覺得波拿巴看着很像一個不修邊幅的船長,所以:
“小心駕駛,船長。”她對着他的背影說,然後繼續招待客人。
不然整艘船上的人都會沒命,甚至還會有人以糾正航向,避免觸礁爲名爭着掌舵,即便船在風暴中已經快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