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哦”了一聲,卻又拉長聲道:“與我無關呀……”
他的目光從她眉眼,順着高挺的鼻樑而下,最後是收的緊緊的下頜。下頜上有顆暗色小痣,極不起眼。
他目光一轉,重新落在了她的雙眸上。
琥珀色的眼眸,迎着晨光,如上好的珠子一般熠熠生輝。
他低聲問道:“你……”
她聽聞他問話,便擡眼認真看他。
他心下忽的一慌,原本想要問她背上雙翅的事,等開了口,卻是:“你下頜上的小痣,你可記得如何而來?是不是線香燙的?”
她雙目中又露出嫌棄神色,道:“你這般慎重,我只當你要問我家銀子藏在哪個耗子洞中。”
她捂着腹,催問道:“可還要去街面上喫早膳?”
他只得收了無數的心思,含笑道:“自然要去。”
垂花門前早已停了一輛馬車。王三憨含笑道:“姑娘先請。”
貓兒將將要擡腿,從一旁竄出個漢子,一把揪過她護在身後,向王三扌包拳道:“三爺先請,姑姑面上有傷,在下要帶她外出就醫。”
王三蹙眉將蕭定曄打量一圈,面上已恢復一貫的冷厲:
“你既關心王姑娘,前夜便不該捨下她離開。她一介女子衣着清涼,徹夜坐在衙門前,四周還有叫花、酒徒,你可知她多危險?”
他見蕭定曄面上顯出愧色,方道:“你同她是親戚,比我這外人離的近,便該多關心她,而不是拿了銀子去尋快活。望王公子能聽進去一二。”
他回蕭定曄一揖,擡腳便跨上車廂,轉瞬又從窗戶探出腦袋,肅着臉道:“她昨兒到現下,滴米未進。”
馬伕一揚馬鞭,將車趕出了二門。
王三在車廂裏悶悶而坐,忽的聽聞外間起了喊聲。
他撩開簾子,探出頭去,卻見貓兒追在馬車後,邊跑邊喊道:“姑奶奶沒答應……快回來接我……”
她那位名義上的外甥便跟在她身畔,一個勁兒的阻攔着她。
他不由勾起脣角,目光緊緊盯着她,瞧見她那外甥束手無策,一把扌包起她扛在肩上,她才踢着雙腳,失去反抗,被扛了回去。
他搖搖頭,收回目光,靠在車廂上,想起今晨丫頭對他所說的話,不禁低聲自語:“你也長着翅膀,她也長着翅膀。如果你是她,該多好……”
王家宅子旁的支路上,貓兒看着眼前的蕭定曄,不禁擡眉道:“我,認得你。”
卻又搖頭:“我認得他,不認得你。”
繼而再次推翻了此前的判斷:“我認得他,也認得你。”
蕭定曄心知她體內的毒性還未過,只低聲道:“你雖認得他,也認得我,你卻要記清楚,我是你夫君,他不是。”
她立刻倒吸一口氣:“我有夫君?”
眯着眼睛想了半晌,嫌棄的望着他的一身粗布衣裳:“這般窮?”
他點頭道:“就是這般窮,你命不好,遇上了我。”
上前在她頸間輕輕一點,她立刻垂首昏睡在他臂彎裏。
他嘆口氣道:“走吧,爲夫替你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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