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後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南寶衣蕭弈 >第242章 二哥哥,你怎麼還不來帶我回家
    “你說什麼?!”

    “南嬌嬌,是你的小師妹。”

    一品紅神情微妙。

    他們師門,十八代單傳,到了師父這裏,竟然破天荒地收了兩個徒弟,其中一個還是嬌滴滴的女徒弟!

    老傢伙定然是看南寶衣美貌,一時沒把持住。

    然而,他可不認什麼小師妹。

    他要做,就只做唯一。

    但如果見死不救,被師父知道,他這身道行,估計得廢。

    楊柳樹下,眉間一點硃砂志的年輕道士,笑眯眯地揣起袖管,滿臉溫潤可親:“想讓爲師幫你找到南家小娘子,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應爲師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不能娶她。”

    柳葉瀟瀟。

    蕭弈盯着一品紅,周身瀰漫出陰沉氣息,提在手中的九尺陌刀,刀刃微微偏轉,朝一品紅折射出鋒利暗芒。

    殺意,畢現。

    一品紅擺弄着樹葉,看他一眼。

    他戲謔:“殺了我,你去何處找她?難道指望你那個半吊子表弟沈議潮,幫你卜算南小娘子身在何處?倒不是爲師瞧不起他,他算是算得出來,只可惜不善解卦,等他解出卦象,黃花菜都涼了,你家小娘子早不知死了多少天。”

    蕭弈默了默,眉眼幽深:“我答應你。”

    且先答應着,娶不娶,不是賊道士能說了算的。

    一品紅卻眉開眼笑。

    救反正肯定是要救的,只是還得給她點教訓。

    誰讓她分走了師父的愛?

    他手搭涼棚,看了眼太陽,不急不徐道:“我與火相剋,日落之後,我卜卦方能靈驗。乖徒兒,先陪爲師下幾盤棋,如何?”

    蕭弈看着他。

    他深諳賊道士的脾氣,旁人越是逼迫他,他越是慢吞吞。

    於是他沉默地翻身下馬,陪一品紅下棋。

    終於捱到日落。

    一品紅掏出卦盤,唸了幾句高深莫測的道詞。

    他掐着手指,又做了一通聽起來十分複雜的分析,才正兒八經地指向礦洞:“南家小娘子,還在裏面。”

    他吩咐金吾衛:“開礦門,放雍王進去。”

    蕭弈提着風燈,穿過礦脈,徑直走向天坑。

    天樞辦事仔細,唯一沒有徹底搜過的地方,是那座天坑。

    他猜測,有人把南嬌嬌藏在了密密麻麻的屍堆裏。

    天坑。

    四周封閉,黢黑不見五指。

    在蕭弈和一品紅對弈的時候,南寶衣終於哭夠了。

    她擦去淚水,不嫌髒臭,使出了喫奶的力氣,把一具具沉重的屍體拖到天坑底下,形成通往上方的梯形屍堆。

    她踩着屍堆,艱難地往上爬。

    終於摸到天坑邊緣,少女鉚足了勁兒想爬上去。

    可惜,堆在底下的屍體早已腐爛。

    高高的屍堆搖晃得厲害,南寶衣還沒來得及爬上去,整個人隨着屍堆坍塌,跟着從高處跌落。

    不知是誰的白骨,戳穿了她柔軟的肚子。

    淚水瞬間涌出,疼!

    疼也就罷了,她一天一夜沒有飲水,喉嚨也乾渴得厲害。

    可這裏是礦洞深處,沒有救援,沒有食物和水,沒有聲音,沒有光,她只能靜靜趴在屍堆裏,等死。

    絕望如同黑暗的潮水滅頂而來,逐漸吞噬了她。

    少女捂住流血不止的肚子。

    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腦海中,突兀地浮現出一個個人物。

    那是遙遠的錦官城。

    慈眉善目的祖母,總在夏日黃昏,摟着年幼的她,坐在枇杷樹下納涼打扇,給她講離奇古怪的故事。

    另一個粉糰子似的小姑娘,趴在祖母膝上,抱着大大的雞腿,撲閃着黑漆漆的圓眼睛,朝她眨呀眨,那是她的小堂姐。

    面容模糊的孃親,總是不着調的爹爹,嚴肅的二伯,寵溺她的二伯母,愛她如寶的哥哥們。

    還有……

    少女趴在屍堆裏,淚水順着眼角滾落。

    還有那個,看似落魄涼薄的少年。

    那個十里紅妝,風風光光娶了她的權臣大人。

    “二哥哥……

    “你怎麼,還不來帶我回家……”

    少女呢喃,聲音極盡沙啞委屈。

    意識漸漸渙散,直到陷入深眠。

    ……

    黑暗的礦洞深處,蕭弈提燈而來。

    燈火幽微,朦朧照亮了這座殘酷如煉獄的天坑。

    觸目所及,是累累屍骨。

    穿着襦裙的少女,孤零零蜷縮在屍骨深處。

    蕭弈的心,猛然揪起。

    他從高空掠下,落在屍堆上。

    “南嬌嬌……”

    他呢喃。

    小姑娘受了傷,一截尖銳的白骨戳破了她的小腹,她死死捂着傷口,可仍舊有粘稠血液涌出,順着指縫蔓延,染紅了她破舊骯髒的襦裙。

    襦裙破損,白嫩的小腿和腳丫子都露在外面,血液在肌膚上蜿蜒流淌,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看起來觸目驚心。

    “南嬌嬌……”

    蕭弈啞聲,想伸手抱起小姑娘,又怕她更疼。

    丹鳳眼泛着猩紅。

    他勉強壓抑住潰不成軍的情緒,如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姑娘,往礦洞外面疾掠而去。

    他翻身上馬,一手緊緊護住南寶衣,一手握住繮繩,厲聲:“姜歲寒呢?!”

    十苦連忙拱手:“在南府!”

    蕭弈絕塵而去。

    一品紅盤膝坐在牛背上:“嘴上答應着不娶她,人家出點事兒,他卻跑得比誰都快……”

    他目送蕭弈遠去,忽然意味深長地笑出了聲。

    蕭弈徑直把南寶衣帶回南府。

    松鶴院裏,所有人都亂成了一鍋粥,原先圍在南廣榻前探視的人,紛紛作鳥獸散,擠去寢屋探望南寶衣。

    就連在錢莊做生意的南慕和南承禮,也匆匆趕了回來。

    被這麼多南家人圍觀,蕭家哥哥又站在旁邊紅着眼睛盯梢,姜歲寒表示壓力很大。

    他坐在繡墩上,小心翼翼爲南寶衣看傷。

    傷口是在肚子上。

    他拿剪刀,將襦裙剪開。

    血洞觸目驚心。

    老夫人只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蒼白,比自己受傷還要撕心裂肺,老淚縱橫,險些再次暈厥過去。

    江氏連忙扶住她:“婆婆……”

    “嬌嬌兒得多疼啊……”老夫人淚流滿面,“她得多疼啊!她從小就沒受過傷,當年還在錦官城時,她膝蓋碎了,寧肯在外面待一個月,都不肯讓我知道,就怕我心疼難過。我的嬌嬌兒,她多懂事啊……怎的總叫她受傷?!”

    一番話,叫屋子裏的女眷都紅了眼眶。

    “嬌嬌!”

    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

    南寶珠撥開衆人,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