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一百五十五章 究竟,誰是妖?
    顧夜西把枕頭墊高,讓溫想靠在上面。

    “這樣可以嗎?”

    溫想有些緊張,“低一點。”

    他就拿掉一個枕頭,扶着她躺下。

    “現在呢?”

    她說,“正好。”

    顧夜西坐在牀榻邊,把毛巾放進臉盆裏,用水打溼,睫毛垂下,擋住後面眼睛,“想想,你的生辰快到了。”

    “嗯。”溫想微微擡着頭,接住杏黃的光。

    十二月十二日,十八歲生辰。

    正好,還有兩週。

    他握住她的腳,把毛巾敷上去,“燙嗎?”

    有一點。

    她說,“不燙。”

    顧夜西便開始給她推拿,手上的力道已經很輕很輕了。

    還是怕她疼,“不舒服就喊出來。”

    “不疼。”

    溫想輕聲應着,“你按得很舒服。”

    他笑了。

    就知道是這樣。

    知道了之後呢?顧夜西仍舊不敢用力。

    爲什麼?

    他哪裏捨得哦。

    他讓她躺下。

    後來,又讓她趴着。

    再後來……

    顧夜西說,他按摩的技術很厲害。

    纔過去五分鐘,動作就停了。

    “想想。”他從後面抱她,呼吸有些重,“我想親你。”

    “……”

    顧夜西抱着她翻身,換了個姿勢,喉結在滾,“行不行?”

    溫想不說話,脖子都紅了。

    他已經喘了,身體燙得要命,一雙眼睛溼漉漉的,裏面全是情潮,“你要不要親我?”

    總是這樣。

    想要她主動的時候,他總是這樣反問,把球踢給她。

    很壞。

    也很會。

    就像現在這樣。

    “要不要?”

    “要不要?”

    “……”

    他追問個不休,分明沒飲酒,卻像喝醉的樣子,目光迷離。

    像妖精。

    溫想不知道怎麼回答,就乾脆把視線移開,反正顧夜西說什麼,她都拒絕不了。

    “抱着我。”

    溫想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顧夜西摟在她腰間的手漸漸收緊,“想想。”聲線很緊,隱忍又剋制。

    她睡衣的扣子鬆了幾顆,這樣趴着,他能看見鎖骨和白皙的肌膚,再近些,眼裏就全是她的影。

    究竟,誰是妖?

    這時,女妖忽然仰起頭,親了親男妖的脖子,就在淺色的抓痕邊上。

    溫想心疼:都破皮了,應該很疼吧。

    顧夜西心癢:要了命了。

    他把手繞到她身後,抓着被角,慢慢往上拉,直到被子把他和溫想全部蓋住。

    顧夜西在被子裏鬧她。

    鬧了很久,鬧得很過分……

    夜裏十二點。

    臉盆裏的水都已經涼了,牀上的被子扯得爛七八糟,房間昏暗,只留着一盞牀頭的燈,顧夜西醒着,懷裏的姑娘閉着眼。

    “想想。”

    “嗯?”

    她還沒睡,但是聲音沒有力氣。

    顧夜西親親她的臉,下牀,撈了件衣服套上,就穿一件,也不怕冷,腰腹有道抓痕,這不怪溫想,是他自作自受。

    溫想把眼睛睜開一絲絲,嗓音有些啞,“你去哪兒?”

    顧夜西蹲下,用手擋住牀頭的燈光,聲音輕輕的,“指甲剪在樓下,我去拿。”方纔,她吵着嚷着要剪指甲。

    “很晚了,你先睡。”

    溫想確實困,眼皮很沉,“那你早點回來。”

    “好。”

    顧夜西回來的時候,溫想已經睡着了。

    他腳步很輕,走到牀邊慢慢蹲下來。

    溫想的睡相極好,很淑女,輪廓映在牆上的影子恬靜又漂亮。

    這是他的姑娘啊。

    顧夜西看了一會兒,把手搓暖後伸進被子裏,握住她的手,慢慢拿出來,他剪得很小心,怕聲音大,吵醒她。

    十根手指,他剪了整整半個小時。

    腳都蹲麻了。

    剪完後,顧夜西把指甲剪擱牀頭櫃上,動作很輕,關了燈,小心翼翼的躺進去,身體側着,縮成一團,等熱起來了纔敢把她往懷裏抱。

    她半夢半醒,唔了一聲。

    “乖,是我。”

    溫想額頭挨着他的下巴,蹭了蹭。

    她又睡着了。

    雨敲打在窗戶上,稀稀碎碎,夜晚,就悄悄的過去了。

    次日,風光月霽,遠山鬱郁芊芊,連空氣都是讓人舒服的味道。

    趙平訂了最早的航班,剛到機場。

    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響了,怕吵醒溫想,顧夜西壓着聲音接了,“誰啊?”

    “爺,是我。”

    “什麼事?”

    “也沒啥事,我就現在——”

    他直接掛了。

    顧夜西翻了個身,溫想動了一下,在他懷裏醒了。

    “誰啊?”

    “我吵醒你了嗎?”

    溫想搖了搖頭。

    她問,“天亮了嗎?”

    屋裏昏暗,沒開燈,窗簾也拉着,黑漆漆一片。

    顧夜西剛看了手機,“已經六點半了。”

    學校的早讀七點開始。

    “還睡嗎?”

    “不了。”

    再睡,就要遲到了。

    顧夜西把手伸出被子,開了燈,環境忽然亮起來,眼睛適應不了,溫想躲進他懷裏,緩了緩,起身。

    他跟着下牀,撿起地上的校服,背過身去換。

    洗漱完,用完早飯,兩個人踩點到的學校。

    昨日鬧事的家長卷土重來,他們堵在校門口,人進不去,也出不來。

    “讓校長出來。”

    “讓校長出來。”

    “給我們一個交代。”

    “給我們一個交代。”

    ……

    很明顯,有人在牽頭。

    顧夜西牽着溫想,站在人羣的後端。

    牆面被清理過,現在又被潑了新的東西,看起來像血,聞起來也像,前頭鬧得正凶,吵吵嚷嚷,推搡的厲害。

    “你站到我身後。”

    溫想繞到顧夜西后面,抓着他腰間的衣服,“顧同學,你不要去。”怕他受傷。

    遲到就遲到吧,沒他重要。

    顧夜西很聽女朋友的話,應了好。

    等了一會兒,“你們在幹嘛!”

    一輛低調的豪車停在校門口。

    誰?

    趙平從車上下來,腦子裏就反反覆覆一句:朕的江山,亡了。

    呦,來得真巧。

    哦,真不湊巧。

    這時,不知道誰大喊了聲,“他就是校長!”

    噠噠噠——

    趙平瞬間被包圍了。

    顧夜西轉頭,“想想,我們走吧。”

    溫想看了眼趙平,“校長他——”

    “趙平不會有事的。”

    沒有可是,他握着她的手,低頭看她指甲底部的小月牙,彎彎的,很可愛,“我先送你進去,好不好?”趙平哪裏比得上溫想,什麼都沒有她的安全重要。

    溫想遲疑片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