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郡主今天也想做鹹魚 >第一百六十九章
    “殿……皇后殿下去了何處?”



    “皇后?”永安王妃似笑非笑地:“皇后自然回宮去了,不然,她要留在這裏看着你懲罰下人不成?”



    語氣裏,卻多有譏諷。



    石國公夫人面上便有些尷尬:“今日果真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全……”



    “是有些不周全。”永安王妃與她是閨中蜜友,說起話也自然不客氣:“今日,你府上大宴,你身爲當家主母,當好生操持,可你卻因爲一些小事便將這攤子丟了不管,叫你的侍女闖出如此大的禍事來。實在不該。”



    “更有。”她看着石國公夫人,“你瞧瞧你那侍女在做些什麼?將皇后堵在府裏,也虧得是容後那個蠢貨不與你計較,否則,今日,單一個大不敬的罪名,便足夠叫你賠上整個國公府了!”



    石國公夫人覺得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堵在府裏?這是怎麼說的?”



    永安王妃便掃了面色灰敗地立在旁邊等候發落的侍女一眼:“不然你以爲,她方纔攔着皇后是要做什麼?”



    語中的譏諷十分明顯:“你國公府倒是好大的威風,鎖着皇后不肯放人,真是亙古奇聞。”



    “鎖着皇后不肯放?”石國公夫人面色一白:“這……我怎麼敢做這種事?”



    但是,她的目光,卻下意識地也落在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婢女身上,見得對方聽得這話,立時便跪在了地上,心頓時猛地一沉。



    還不待她解釋,永安王妃卻先笑了一聲:“你們還真是膽大。我卻是不欲趟你家這趟渾水了,告辭。”



    她說着,也不等石國公夫人挽留,便只扯着季笙往外走。



    外頭,鑼鼓喧天,聲音嘈雜着,有人高聲地交談着,美酒傾注,發出嘩嘩水聲。



    永安王妃繃着臉,連有人與她說話也不理,只帶着季笙一道急急往外走,直到回了馬車上,這才同後頭吩咐:“喚阿笙過來。”



    伺候的下人不由有些意外。



    是什麼事,能叫永安王妃連這樣一點點的路也等不得,便要急急地在馬車裏問話?



    可她們不敢擅專,忙急急地去請季笙過去,季笙也不敢耽擱,便從善如流地應了一聲。



    但當季笙看見空空如也的馬車時,她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她把阮娘忘在了國公府裏……



    可還不待她再想下去,外頭,卻已又傳來一聲催促:“四姑娘可收拾妥當了?”



    季笙“唔”了一聲,不敢再耽擱,忙急急地去了前頭永安王妃的車駕。



    一上去,便見永安王妃沉着臉,滿腦子的官司。



    她不敢託大,只乖順地坐到旁邊,盡職地扮演好一個乖女兒的角色:“阿笙瞧母親似多有隱憂,可是有什麼事不成?”



    永安王妃等的,卻正是這句話。



    “我且問你,你今日去與那些姑娘頑,怎的她們全都回來了,單你自己一個卻遲遲未歸?”



    容皇后那番說辭,她自然是不信的。



    容皇后是後來的,是眼見着石鈞與芸郡主行完了禮才離開的,那個時候,那些貴女們早就全都回來了……



    只除了季笙一個。



    更何況,季笙與容皇后回來時,頭髮亂了,衣裳也似有些不爭氣——若只是與皇后說幾句話,她的形容怎會如此不整?



    永安王妃越想越怒,忍不住緊緊地捉了季笙的手:“你說,你今日究竟去了何處?又與什麼人在一起?”



    季笙面上頓時一僵。



    今日這事,她怕是糊弄不過去了……



    “我……”她臉色有些蒼白,“阿笙,阿笙不敢說……”



    “你都敢亂跑,還有什麼不敢說?”永安王妃沉着臉,“今日,你若說不出來,回府之後,你是曉得會發生什麼事的。”



    季笙心跳得疼厲害了:“母親,母親……”



    這件事,實在牽扯甚大,若是一個不慎,怕是要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她退開了些,手也從永安王妃掌中掙脫了,隨後,季笙卻重重地跪了下來,顫着聲音:“非是阿笙不肯,實是阿笙不敢說……母親,今日……”



    她四下環顧了一圈,到底不敢隱瞞,卻也不敢全數攤牌,只小心地斟酌着用詞,將今日發生的事與永安王妃一一說來:“阿笙與各府幾位小姐原還談得好好的,後來阿笙想要去更衣,便叫阮娘帶了路……”



    她自是不會將衆人都排擠她的事說出來的。



    那些事,說白了,實則是她身份不夠,插不進貴女們的圈子,但對着如今一心扶持她的嫡母,這些話,她自不敢輕易說出來,便只是道:“卻不想,阿笙與阮娘都是第一次來這府裏,一個不慎,便走錯了路,遇到一位穿紅衣的公子。”



    然後,她被石鈞綁到了臥房裏,摔了她的夜明珠,捆了她的人,要叫她身敗名裂。再然後,小和尚從天而降,將她從那屋子裏頭救了出來,兩個人慌不擇路地,躲到了竹林裏。



    “後來,阿笙便遇到了皇后娘娘,娘娘心善,怕阿笙再出什麼意外,便親自帶着阿笙一道出了竹林,再後來的事情,母親您都知曉了……”



    她話音落了。



    永安王妃卻有些回不過神來:“你是說,你是被石鈞綁了?”



    “石……”季笙面上裝得一派天真懵懂:“母親,石鈞是什麼人?”



    “沒什麼。”永安王妃淡淡道。



    這些事,原就不該叫季笙曉得,石鈞的身份,母親自也不可暴露。



    永安王妃便不動聲色地:“後來你便遇上了皇后,還與她相談甚歡?”



    季笙便點了點頭:“也算不上相談甚歡,不過是娘娘瞧阿笙可憐,捨不得叫阿笙再遭罪罷了。”



    永安王妃卻不這樣想:“她既是捨不得叫你遭罪,想來,那便是對你青眼有加了。”



    心頭隱約地鬆了一口氣。



    雖然中間有了些波瀾和意外,但到底,事情始終在朝着她算計好的方向在發展着,便也算不上令人失望了。



    既是如此,她倒不好現在責罰這庶女了……



    永安王妃拿定了主意,也不再多說些什麼,只又恢復了往日倦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