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年,原主便沒了性命。
時汐咬牙,皺着眉頭又用步搖刺了手臂一下。
如今這處境,太困難了些。
她身上被下的藥並不重,喝的酒也不多,剛纔用步搖刺了兩下已經徹底清醒。
困難的是,如今在這府裏,自然四處都是秦婉的人。
她暫時不能離開這兒。
不僅僅是她的酒裏,就連魏珂的房間裏,也點了催情的香。
若是此時出去,被秦婉的人發現,指不定又要被帶過去。
怕自己睡着,時汐便時不時用步搖戳下快要結痂的傷口。
她原先是最怕疼的,現在下手卻沒有半分的猶豫。
這一夜似乎格外難熬些,雖是夏日,晚間仍是吹着冷風,時汐手指緊緊捏着血魄,心裏一點一點的有了溫度。
等到天大亮,外面嘈雜聲不斷時,時汐才慢吞吞的從裏面走出來。
“二小姐,您是怎麼……”
一個嬤嬤忙走過來,將手上的披風披在時汐的身上。
時汐轉眼看了過去,露出一個嬌憨的笑容,“嬤嬤,我昨晚喫醉了酒,到處走動,就在假山這睡了一夜。”
這是原主的奶嬤嬤,姓許。
許嬤嬤從前是宮中退出來的,眼睛一掃就知道其中另有蹊蹺。
只是周圍還有許多人在,她只得點了點頭,“老奴有罪,沒將二小姐照顧好。”
她可是瞧見了的,二小姐胳膊上一大片血跡。
“嬤嬤,我先去換身衣服,身上一股子的酒味。”
語罷,便在許嬤嬤的攙扶下走去原主住的院子。
等到了房間裏面,許嬤嬤將所有人都遣下去,才肅着一張臉問她,“二小姐昨夜究竟怎麼了?”
她本是要接二小姐過來的,偏偏侯夫人說要留二小姐在院子裏休息,她便沒帶人回來。
不是說在侯夫人院子裏休息的嗎?怎麼會出現在假山那裏。
時汐看着許嬤嬤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沒過一會兒,眼圈就紅了,“嬤嬤,長姐要害我。”
許嬤嬤面色大駭,忙轉身看了看周圍,在確定沒有人之後才繼續問,“這是何意?”
“長姐昨晚讓我飲酒,我只飲了一杯桃花酒,全身便又燙又熱,又被丫鬟送進侯爺的屋子,等到丫鬟離開,我才偷偷跑出來的。”
時汐將披風掀開,露出傷處,語氣哽咽,“若不是我用髮髻上的步搖劃破皮膚,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許嬤嬤咬着牙恨道,“怪得侯夫人突然讓您過來,原是做了這個打算。”
時汐裝作不解,“嬤嬤,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嬤嬤心疼的看了一眼女孩的傷處,又氣又怒,“咱們今日就走,一定要將此事告訴王爺王妃,二小姐生到現在,哪裏受過委屈。”
恰在此時,外面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像是整個府裏都吵吵嚷嚷的。
時汐換了一身淡青色對襟長衫,髮髻也重新梳成靈蛇髻,只斜斜的在尾端用一支玉簪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