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能理解這個男人在怕什麼,所以聲音也放輕了些。
補充說道,“我可以去接觸你喜愛的事物,也想過十年二十年之後你的模樣,顧堯,你信我,我不會後悔的。”
顧堯眼睛微微睜大,極爲詫異她能說出這些話來。
於他而言,這些話確確實實可以稱作是蜜糖了。
他只是聽着,便覺得心中甜蜜。
“抱歉。”良久,顧堯還是拒絕了。
十幾歲的女孩可以任性,他不能。
時汐趁機掐了把胳膊上的軟肉,疼痛使她流出生理性的眼淚,眼圈也跟着發紅。
顧堯撇開視線,不敢再看過去。
時汐抿了抿脣,“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與我絕無可能嗎?”
顧堯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道,“你年紀還小,很多事情考慮不周全。”
時汐仰着頭,眼睛裏的光一點一點的黯了下來,“好,有本事你別後悔,顧叔叔。”
最後三個字,她咬的格外的重。
語罷,她便跺着腳小跑着離開。
長髮被風吹得揚起,只留下一點極淡的淺香。
看着她離開的方向,顧堯單手握成拳,忽然重重的砸在了牆上。
他也曾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光,也曾肆意瀟灑無視一切。
曾經的他對死亡與老去不屑一顧,在戰場上,面對千軍萬馬,他不曾怕過,也無懼生死。
大約正是因爲他這樣對生命傲慢的態度,才使得到如今得了報應。
他終於會覺得害怕,會知曉求而不得心中千般百般難受的滋味。
面色如常平靜,彷彿剛纔心中的慌亂都是一場虛幻的夢而已。
……
“嬤嬤,去告訴父親,就說我年紀大了,也該議親了。”
許嬤嬤:???
“姑娘的意思是?告訴王爺而不是王妃?”
時汐將頭上的環釵取下,又按了按拉的極緊的頭皮,“是,只告訴父親。”
許嬤嬤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姑娘難不成還惦記顧將軍嗎?依老奴看,顧將軍怕是不會插手干預。”
她瞧着姑娘帶着些怒火回來,原以爲她是一定會放棄顧將軍的。
哪知道竟還繼續堅持。
許嬤嬤心裏納悶的緊,顧將軍確實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只是姑娘從開始到現在,就跟被迷了一樣。
尋常姑娘家受了這麼些個挫折,說不定早就放棄了。
許嬤嬤心裏腹誹着,仍是照着她說的做,將話告知了秦暨。
秦暨乍然聽到這話,纔想起女兒已經及笄。
頓時心裏悲痛萬分,全是家裏長得水靈鮮嫩的白菜要被豬拱的畫面。
他越想心裏越難受,恨不得喝點酒解一解心中的煩憂。
因着秦暨曾經喝酒誤了事,加之太醫近來診脈讓他清淡飲食不宜飲酒,沈氏便吩咐不再給他酒喝。
一想到這樣的時候連口酒都沒有,秦暨就更覺得悲痛了。
隔天下午,他便偷偷溜了出去,到顧府尋了顧堯,讓他準備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