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往常這時候,他是絕對不可能躺在牀上的。
一直到被送到王府門口,秦暨摸了下下巴,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拎着的兩壇竹葉酒。
“父親,父親……”
正在秦暨思索顧堯有沒有在酒裏下藥的可能時,秦婉慼慼哀哀的聲音傳了過來。
像是將愁緒揉碎了摻雜在聲音裏面,聽着格外幽怨。
嚇得秦暨手一鬆,兩壇酒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哐當”兩聲,酒罈七零八碎,醇香的酒液流淌出來。
秦暨面無表情的看着秦婉,“你有何事?”
她今日要不是因爲重要的事情叫住他,他一定讓人將她給轟的遠遠的。
秦婉被秦暨冷淡的眼神刺了下,心裏是又氣又覺得難過。
“父親,菱兒說她知道有味藥可以緩解我的病情,我後來又問了,菱兒不肯告知於我,所以我想請父親同菱兒說一說,若是沒有那味藥,我怕是沒幾天可活的了。”
秦暨再是心大,也覺得她這話有些怪怪的。
就好像,她活不下去就是因爲這味藥,就是因爲菱兒不告訴她一樣。
“你不用問她,我也知道這味藥,我不僅知道這味藥的名字,更知道它在什麼地方。”
秦婉面上陡然一喜,只是幾瞬後又反應過來,眼中不自覺的帶了些責怪。
既然知道藥的名字,又知道藥在哪兒,爲何不幫她尋來。
秦暨一直望着她,在看到她眼中的意思後,心裏不免多了些失望。
至於她先前的所作所爲,他姑且可以當作她是一時想岔了。
可現在,秦暨再如何也不能騙自己秦婉是個良善的人。
見秦暨不繼續說下去,秦婉有些着急了。
其實她並沒有發現,這時候的她精神要好很多。
大約是心裏一直有未完成的事情,所以有一口氣在那撐着,也顯得精神好些。
“父親能不能幫我尋這味藥。”秦婉急不可耐的說道。
秦暨眸中充斥着失望,原先對秦婉還存着的父女之情也一點一點的消散。
“這藥名爲血蟾蜍,如今正在太后娘娘的私庫中,我問過太醫,你的病,須得半年一隻血蟾蜍纔有續命的效果……”
秦暨還沒說完,秦婉就打斷他,急道,“父親沒有爲我向太后娘娘取藥嗎?”
秦暨:“……”
雖然清楚這個女兒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但是乍然聽到這話,心裏還是氣得不行。
“你如今已經與我毫無關係,我爲何要幫你求藥?”
秦婉壓根沒想過秦暨也會和沈氏一樣與她脫離關係,所以面上露出不敢置信的同時,慌亂就像是春日的野草,瘋狂的生長着。
她從沒想過,真的與鎮南王府脫離關係。
沒了鎮南王府,她身後就沒有一個得力的孃家。
若是哪天她真的死了,她的兩個孩子豈不是沒人庇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