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想承認。
難不成這段時間裏面,他就沒有一刻對他動心過嗎?所以才能這麼決然的離開。
阿辭是這樣,柳長卿也是這樣。
祁御開始怨恨起來。
他倒沒有懷疑人是顧如意弄走的。
畢竟他覺得顧如意如今再怎麼離譜,也不可能幫助一個曾經能與她爭寵的人。
尤其是他當時爲了柳長卿,還懲罰過許多次顧如意。
想着想着,醉意就更重了。
祁御搖搖晃晃的走出柳長卿的院子,最後又走到素傾的院子。
素傾眉開眼笑的將人接進去,又是一夜荒唐。
翌日醒來,祁御連起身都有些費勁。
大約是在府中無人找他,府中又沒有其他事情,在荒唐的情事能彌補空虛之後,這樣的荒唐便一個接着一個不停歇了。
等到一個月后皇帝終於氣消想起這個兒子,准許他上朝時,衆人只看到一個眼下青黑步履蹣跚的祁御。
當然,他們沒有往那方面想,只是以爲祁御這是在禁足的時候抄寫經書累出來的。
畢竟他每天都會送上經書給皇帝。
是府中的下人抄得,也正是這一日又一日的經書,讓皇帝消了氣。
到底是最疼愛的兒子,既然知道錯了就不用再關着了。
祁御上朝之後,忽然覺得不對勁起來。
先前最平庸的平王,竟站在皇子的最前面。
要知道,這位置平時可都是他站的。
祁御臉色變了變,沒有當場發作,而是表現的十分委屈的走到最後面。
與他相對的幾個臣子忙驚慌的往旁邊讓了讓。
祁御以爲皇帝見此會追究,然後讓他站回原先的位置。
但是沒想到的是,皇帝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就收回了視線。
朝堂上臣子討論的熱火朝天,祁御的心卻冰如寒潭。
這一個月的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爲何衆人會以平王爲首。
他在關禁足的時期想了許多可能,大皇子,二皇子。
獨獨沒想到的是,最後搶走他位置的人會是平王。
這麼一個無能平庸的人,憑什麼搶走他的位置。
祁御側身看了看,見衆人因爲平王的話而激動的臉色通紅,心中的憤怒無以言說。
平王在說完話,忍不住摸了摸後腦,露出一個看上去十分憨傻的笑容,“父皇別誇兒臣了,兒臣愚笨,哪裏能想出這麼好的主意。”
“昨日用晚膳的時候父皇遣身邊的大太監送給兒臣一碗糖糕,兒臣才恰好想到這個主意。”
“說到底,這都是父皇的功勞。”
看見皇帝因爲平王的這些話樂不可支開懷大笑,祁御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麼荒唐的話父皇怎麼會相信?
還有周圍的這些大臣,都是傻子嗎?
祁御忍了忍,最後只是冷哼了一聲。
平王在退下之後也沒有再說話,只是一味的低着頭。
皇帝見狀更滿意了,誇讚的詞一點都不吝嗇的往平王身上砸。
平王也愈發的謙虛,臉色漲紅甚至不敢擡頭。
周圍衆大臣見狀也跟在皇帝后面用誇讚的詞砸在平王身上。
到了文臣那,字眼都不帶重複的。
祁御聽得嫉妒的眼睛都發紅了,這樣的誇讚以前是隻會出現在他的身上的。
這一個月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祁御恍惚的等到早朝結束,忙等在門口想問平王。
只是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人,他不由得問不遠處的太監。
太監神情複雜的看着這位皇帝從前最寵愛的兒子。
最寵愛,但也不過是從前了。
“早朝後按照皇上的習慣,都會與平王殿下一同去御花園裏賞花飲茶的。”
祁御:!!!
他以前最受寵的時候都沒這樣過。
父皇這是瘋了嗎?
祁御還想問兩句,只是太監此時以及回到了原先站的位置,目不轉睛的正視着前方。
因爲太監的這句話,祁御就只能在宮門口不遠處等着。
他本來是準備在宮裏面等着的,只是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路過時總會看祁御一眼。
這讓祁御覺得極其不舒服,皇宮裏的規矩教出來的人,怎麼會如此無禮。
祁御只能將怒火壓下去,說到底,皇宮裏的人都是聽父皇的。
所以他們這般說不定是聽父皇的話。
想到這,祁御就像是一個被紮了一針的氣球,滿心的泄氣。
一直等到用午膳的時候,祁御都沒見平王進來。
他本想着再進去問,只是又沒這個臉,只能繼續等下去。
而後不多時,平王才從裏面慢吞吞的走出來。
他的身後只跟着兩個侍衛,祁御眼睛一亮,忙走了前去。
“三哥。”
平王撩了下眼皮,嘴角泛出一抹譏笑的弧度,不過只是一瞬,很快他又笑得傻里傻氣的。
“四弟,你怎麼會在這,用過午膳了嗎?”
祁御笑容一僵,他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沒有用膳,到了現在幾乎就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不說還好,被提醒之後祁御就忍不住捂住了肚子。
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三哥難道在宮裏用過膳了嗎?”
平王嘴角的笑容咧得愈發的燦爛,“是啊,我本來是準備回府中用膳的,誰知道父皇要我留下來陪他。”
祁御心裏面的嫉妒幾乎成了實質。
要知道,他最受寵的時候也不敢留在宮裏用午膳。
不是沒有,是不敢。
祁御母族虛如擺設,所以皇帝寵他,他卻不敢將這份寵給旁人知道。
“母后聽說四弟出來,還特意讓我同四弟說句話。”
祁御勉強的笑了笑,“是我不對,竟沒有第一時間去見母后。”
“母后說,四弟後院近來鬧出不少事情,王妃的人選,就讓母后好好斟酌,斟酌之後再同四弟商量。”
祁御猛地擡起頭,眼神陡然變得極冷,“你說什麼?”
他走上前,卻還沒走到平王的面前,便被平王身後的兩個侍衛攔住。
看見兩個侍衛手邊的佩劍,祁御纔回過神。
“三哥,這……?”
平王笑了笑,也不讓侍衛走開,而是無奈道,“父皇前些日子派了兩個侍衛給我,這便是了,還請四弟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