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沈閆行雙眼簡直亮得嚇人。
只是和諧的氣氛沒有持續多久。
噠噠噠的馬蹄聲就從不遠處傳來。
沈閆行警惕的往後看去,果然看到一個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想見到的人。
是祁御。
他來是要做什麼?
沈閆行恨自己走的遲,所以還能和祁御遇上。
此時更是擔憂的走前幾步,將謝與辭擋在身後。
祁御的眼中壓根就沒有過沈閆行,他更沒有將兩人的成親放在眼裏。
他太自信了,自信到自傲,覺得謝與辭就算不在他的身邊,也會一生一世都只喜歡他。
就和他一樣,如果不是因爲喜歡他,那後院裏的公子怎麼可能都像他呢。
祁御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噁心,他自覺深情的看着謝與辭,“阿辭,你是因爲放不下我,所以纔回來的嗎?”
沈閆行:“……”
雖然以下犯上不對,但是這時候他好想將祁御給打殘。
他這麼一個大活人在這裏難道看不見嗎?
勾搭他的阿辭,呸!
謝與辭從身後反握住沈閆行的手,在他驚喜看來的時候對着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想自己處理。”
沈閆行只得讓開,不過仍舊是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着祁御。
以防他在此過程中做出不規矩的事情。
“是不是沈閆行逼你,所以你纔會跟他在一起?”
謝與辭其實心裏面此時已經沒有那種難過的念頭了,只是失望仍舊是有的。
他甚至不敢相信,祁御會是這麼一個人。
也或許,從前他就沒有真的認識過他。
“逼我的不是沈閆行,從來都是你祁御。”
祁御皺緊眉頭,看謝與辭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今日之事多荒唐,你與一個男子成婚,可有想過日後旁人如何看你。”
沈閆行聽了這話心裏驟然一驚,忙不迭的朝着謝與辭看去。
好在,謝與辭只是臉色微微顯得蒼白,其他沒有變化。
甚至眼神比較之前,只多了幾分淡漠。
“荒不荒唐是我的事情,齊王殿下還是莫要費心思管這些閒事了。”
祁御沒覺得這話是他的真心話,只以爲他在賭氣,便緩和了語氣。
“阿辭,你聽話跟我走,別在胡鬧了。”
謝與辭淡淡的看着他,望進他眼底的認真後忽然覺得從前的自己十分可笑。
他從前,到底是爲什麼要與他糾纏。
“然後呢?”
“什麼然後?”
“我跟你走了,然後呢?”
祁御以爲這是應了他的話,心裏瞬間鬆了一口氣。
他薄脣微掀,故意勾出一個撩人的笑,“阿辭,我會給你重新找一個身份,到時候你可以繼續待在京城,我們兩個屆時也能在一起。”
謝與辭心裏反胃的難受,強忍着不適開口問他,嘴角揚起譏誚的弧度,“待在你的後院,每日等你回來,然後和那些公子爭寵,你要我過的就是這種日子嗎?”
謝與辭心裏想吐的感覺愈發的強烈,“這麼說,我該感恩戴德的接受你的這份感情了?”
祁御聲音跟着冷了下來,“阿辭,你莫再胡鬧了,如果不是你離開,我會找那麼多人代替你嗎?你知不知道,我看着那些人,腦中心裏想的全都是你。”
這時想吐的不止謝與辭,在一旁聽着的沈閆行也覺得有點想吐。
他更覺得匪夷所思。
祁御到底是有着怎麼樣的臉皮才能這麼坦然的說出這些話。
謝與辭神色蒼白了些,他的視線泛着冷意,“祁御,你回去吧,別叫我對你最後的印象都是噁心。”
“我如今雖已經不是高門世家的謝家公子,卻也是一個活得堂堂正正的人,我光明磊落,爲何要因爲你隱在黑暗角下不得見人?”
他語氣稍稍頓住,往身側看了一眼,眼裏的情緒也不自覺的多了幾分溫柔。
只是轉到祁御這裏的時候,他的眼神就像是淬了寒冰一樣。
“若是我在離京的這段時間,找了許多男人,那些男人都像你,你知道了會開心嗎?”
察覺到祁御的臉色急速變差,謝與辭露出一個蒼白的笑,“你看,你不開心,所以你又怎麼會以爲,我要接受你所謂的深情呢?”
沈閆行心疼的同時,又不禁想現場拍手叫好。
他老早就看祁御不順眼了,所以臨走的時候特地擺了他一道。
想到自己背地裏做的事情,沈閆行不由得傻笑了一聲。
他要祁御欠阿辭的,一分一毫都得還回來。
“所以你因爲我將那些公子當成你,惱怒之下就挑了這麼個人嗎?沈閆行他哪裏比我好?”
謝與辭搖了搖頭,“他不是哪裏比你好。”
祁御心中一喜。
謝與辭繼續道,“而是你哪裏都不能與他相比。”
祁御剛揚起的笑容瞬間僵住。
“你說什麼?”
“祁御,當初你挑選王妃之前我曾同你說過,如果你成婚,我與你再無關係,這話不是在賭氣,你當初既然成了婚,即便你不喜歡這個王妃,也應該給她最起碼的尊重,可是你沒有。”
祁御忙解釋,“我是因爲父皇要我娶妻,再加上顧如意她……”
“總之,她在我這裏什麼都不是。”
謝與辭握緊了手指,在觸及玉扳指之後又緩緩的鬆了開來。
他滿眼的失望,不是對他與祁御之間的感情,而是對祁御這個人。
“道不同,不相爲謀。”他轉身利索的上馬。
祁御面色扭曲的看着他的身影,“你就不怕我登上皇位之後對沈家如何嗎?到那時你不還是得回到我的身邊?”
沈閆行嗤笑了一聲,隨手從路邊扯了一根草放到嘴裏,“那就請齊王殿下登上皇位再說這話吧。”
謝與辭最後側過身,定定的看向祁御,“若真有那時,謝與辭寧願死,也絕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