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你是我的右心房 >第一百零五章 局面
    “嗯?”週數手握着那小半個烤紅薯,聞聲側過臉看向江詣,剛要說點什麼兜裏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週數收回話,低眼拿出手機接了電話。

    週數接電話的時候沒幹脆停下,江詣也無需停下等他,兩人不近不遠的走着,江詣偶爾聽到週數應幾聲,客氣禮貌,還略微疏離,最後答謝再見掛電話。

    週數把電話掛斷,好笑的看着江詣:“我打個電話,你這麼嫌棄的看着我做什麼?”

    江詣:“你要參加?”

    “哦,你說這個啊。”週數衝着江詣搖了搖還拿在手中的手機,剛纔給他打電話的是化學老師,三科都有競賽,而數理化拔尖的往往是同一批人,所以每個老師都想早早定下這幾個拔尖的,化學老師這通電話就是想讓週數跟了他。

    週數高一的時候就經歷過這種場面了,每個老師都會苦口婆心,好像你只要點了頭,第一名就非你莫屬了,但事實上寧州的教育水平在全國根本排不上位,要想拿第一,起碼得七個難字才能顯出它的難度:“要的吧,反正也沒打算拿什麼獎。”

    話音剛落,週數手背突然一涼,他詫異擡頭,望向黑茫茫一片的天空,數秒後他開口說:“下雨了。”

    江詣顯然不太喜歡這三個字,嘴角往下撇了一下:“煩人。”

    “你什麼不煩?”週數倒是笑了,“比一個?”

    江詣:“比什麼?”

    週數沒立刻回答,他三兩下的剝開紅薯的外皮,彷彿爲自己正名一樣一口喫掉了剩下的紅薯。

    江詣挑起了眉,紅薯厚實,散熱慢,週數沒敢一口氣直接嚥下去,週數嘟着嘴,江詣看他跟只松鼠似的:“你……”

    話都還沒說完,塞了自己滿嘴的周·松鼠·數突然就跑了,江詣一愣,手指停在半空,週數跑在前面,轉過身來,高高揚着着手臂,在路燈下,笑容燦爛:“比比看誰先到家!”

    週數少有如此耍賴的時候,江詣更是頭一回見,他愣了兩秒,隨後不想輸的勁上來了,奪步而出,追了上去!

    大晚上的,風把樹葉吹得嘩嘩響,向還在路上沒拿傘的路人們幸災樂禍的宣佈着要下雨了。

    那頭麻雀飛過,落在樹影下屁顛屁顛的啄了下落葉,啄了兩下還沒過癮就突然感覺一陣風帶了過來,它撲哧着翅膀趕緊逃離,緊接着看見一人類跨過了它的落葉,飛馳離開。

    麻雀這還沒鬆口氣,緊跟着又一人跑了過來,一腳剛好踩在它啄過的落葉上,然後毫無愧疚之心的跑了。

    小麻雀啾啾啾的控訴着這種不道德的行爲,但那兩個人類已經跑遠了。

    ……

    先到的還是週數,他站在一樓樓梯間的窗戶上,雙手趴在窗戶上,笑着跟剛剛到的江詣揮手,沒有半點耍賴的羞恥之心:“輸的人明天請客。”

    江詣站在樓下,仰頭看他,微微喘氣。

    週數在樓上掰着手指:“就三顆阿爾卑斯吧。”

    江詣喘夠氣了,理都沒理他,直接進了樓梯口,週數轉過身來,貼着牆面,負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上了樓:“要荔枝味……誒?!”

    江詣倏然加速,一腳邁三個臺階,把週數甩在身後:“是到家,不是到樓下。”

    週數:“操。”

    週數到底是沒好意思跑,這小破樓,跑起來都跟小地震似的,他悠哉悠哉的上了兩層樓,發現江詣也沒跑了,還停在那等他。

    週數在心裏呦了一聲。

    他扶着樓梯扶手,往前一步,樓梯間的感應燈還亮着,週數不知道他在這等了多久,可能是剛到,也可能是在他上來的時候又跺了一腳。

    灰撲撲的燈光落下,兩個人的影子交接在了一起,週數突然覺得這句話可以說了,於是他說:“明天一起去學校?”

    江詣看着他:“你起得來的話。”

    週數笑了:“那看看吧。”

    ……

    兩個人難得一塊回家,跟週數一塊到家的唯一好處就是週數有大門的鑰匙,而且他從來不喊人過來開門。

    週數擰着鑰匙:“今天的單詞背了麼?”

    江詣:“嗯。”

    週數說着把門推開了:“那等會我先洗澡,你把單詞背了,我出來檢查?”

    週數摸黑把客廳的燈打開,燈泡呲呲幾聲,閃爍着亮了起來,週數轉過的身一頓:“阿姨?”

    週數這一叫,準備換鞋的江詣也擡起了頭。

    袁梅梅一個人坐在客廳,她人小,沙發遮了半邊身,要不是週數眼尖都看不到,不管怎樣,週數的習慣能力也是絕了,才一個月,就已經習慣了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家裏大半夜的坐那一個女人,而且還沒開燈。

    按平時,江詣回來了,袁梅梅這個當媽的早就迎上來噓寒問暖了,可今天,他倆進來好一會了,袁梅梅都還僵坐在那,週數直覺氣氛不對:“阿姨,我爸呢?就你一個人在這呢。”

    這句話終於喚回了袁梅梅的注意,她回神一般,坐直了身子:“是小數啊,你爸還沒回來呢,跟朋友出去喝酒了。”

    週數:“哦,這樣。”

    周得光什麼的根本不重要,週數就是扯個話題,他點點頭,江詣已經換好了鞋,從他身邊走過,週數張了下嘴,到底沒說什麼。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江詣是打算從家門直線往房間走去,走到半途,袁梅梅叫住了他:“小詣,你等等。”

    江詣停下了。

    袁梅梅扯了個笑出來,是對週數笑的:“小數,我跟小詣有些話要交代,你先去洗澡吧,不早了,趕緊睡。”

    氣氛已經如此的暴風雨前奏,週數覺得自己沒必要在當觀衆:“好。”

    週數一走,客廳就剩下他們母子兩人了。

    其實你會發現,明明依舊朝夕相處,但是一長大,我們都是在逃避着和父母的談話,有滿腔的話到了說出來的那一刻都成了“你不懂我”的忿忿控訴,最後以爭吵收場,繼續着一個覺得你不懂事、一個覺得不懂我的局面。

    袁梅梅看着已然如此高大的兒子,已經記不清上一回跟江詣好好談話是什麼時候了:“你……”

    好半天,她扯出一個笑來:“小詣,在新學校怎麼樣?都還好麼?”

    週數:跑得快的那個做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