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辰的每一句話,就像是戳到傷疤上的尖刺,鮮血淋漓不說,還痛徹心扉。
想想他平日胡作非爲,外面沾花惹草,對她卻成了落井下石,不念情意的好手,當初她是瞎了眼,纔看上這種男人。
“牧辰,我們是六年的夫妻,你對我連這麼點信任都沒有嗎?難道,非得我撞死在牧家,見血你才能相信?”唐昭臉色煞白,語氣也帶着幾分厲色。
牧辰早就想打發了這女人,礙事。
常常他玩得正高興,這女人就要打電話胡亂抱怨一氣,現在雖然消停許多,但家裏也是被她攪得烏煙瘴氣,常常回家受母親的冷眼,牧辰越想越氣。
“信任?唐昭,你到是說說,小杰是怎麼來的?”
“牧辰,你這個王八蛋,你再拿小杰說事,我……我跟你沒完。”唐昭眼睛氣紅了,也不管老太太和白秀蒼在場,直接開罵。
牧辰哪裏肯聽一句。
他是被寵壞的,他指責別人可以,讓別人罵他兩句那跟掐着他脖子要命沒區別。
“唐昭,你當初不就是看上牧家的財產才進門的?你就是想利用牧家的金錢地位,幫你鋪一條金光大道罷了,在這裝什麼高尚?什麼夫妻信任,什麼小杰,你自己編謊,也得自個先相信了纔行。”牧辰站直來,指着唐昭對罵。
白秀芬在一旁急得跺腳,“祖宗,你小點聲,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唐昭的事還沒定論,這麼嚷嚷讓下人聽見了,這傳出去,以後長房這些人出去怎麼見人?
老太太聽了個大概,想着牧羨之回來找唐昭,拿這事掐脖子,肯定爲了別的,想想傭人說牧羨之還帶了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回來,那就是了,一定是唐嫵。
這麼說,牧羨之改變主意,不只想打官司要孩子了?
這樣也好,牧羨之總得有個家纔是。
“好了,好了!”老太太打斷兩個人的爭吵。
她對唐昭招了招手,唐昭走過來,老太太握着她的手說,“你是好孩子,牧辰做的不像話。奶奶不管外人怎麼說,只要你告訴奶奶說沒有,奶奶就信。”
這一招,叫自斷退路。
老太太心知肚明,家裏小輩做什麼荒唐事,她有幾十隻眼睛也看不住,只能用這一招。
“我沒有!”唐昭有些心虛,但嘴上卻斬釘截鐵。
老太太笑眯眯地說,“好,奶奶信你!以後若再有人敢胡言亂語造你的謠,牧家絕不輕饒,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以後你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牧家的事,我也是不會留情面的。”
話說的滴水不漏,唐昭心裏直罵老狐狸。
她手指甲都攥進手心裏,掐痛了,才讓自己面上保持着委屈的表情,“奶奶,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牧家的事……”
話說一半,老太太也就清楚了。
她面帶威嚴地看着牧辰,“不管什麼事,都要用證據說話,沒有證據單憑外面人的瘋言瘋語,這可是沒腦子的人做的事。還有,你的那些花花草草,給我鏟乾淨了,等小杰回國後,你最好做個稱職的丈夫和爸爸,奶奶疼你,但不縱你,你再這麼下去,我就讓你二叔把你派到某個小國,十年不准你回家。”
他不可思議地看着老太太,委屈地說,“奶奶,你怎麼向着她?您瞧瞧,這新聞都報道出來了,她跟顧小天……”
“住嘴!”老太太厲聲喝道。
爾後,她看了白秀芬一眼,“以後好好管教管教牧辰,他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你再縱容,只會害了他。”
“知道了,媽!”白秀芬低頭就下,誠懇答應。
老太太看了一眼唐昭,伸手由傭人扶着,離開了牧家大房。
老太太一走,牧辰滿肚子氣沒處撒,把角落裏一盆花踹倒,氣呼呼地離開走了。
客廳裏只剩下白秀芬和臉色難看的唐昭,她想了想過去,“唐昭,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老太太也替你作了主,你不要傷心了。不過以後說話做事還是要留點心,不怕別的,就怕那些心地不正的人找事,牧家家大業大,雖然不怕那些小風小浪的,但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我們不能大意。”
“知道了,媽。”唐昭聲音清清冷冷地,看着白秀芬點點頭轉身上樓,心裏突然有一種災難過後的狼藉感。
她拿出手機,手都在微微地顫抖。
她煩躁地換了另一隻手,拔通徐唐文韶的電話,“爸,我們有時間談談,嗯,關於秦蘭的事情,我想,她沒活着的必要了。”
“現在秦姝逼得這麼緊……”唐文韶有些猶豫,如果秦姝真的查出什麼來,那唐家就完了。
留着秦蘭的命,還是一個緩和。
如果秦蘭死了,秦姝說不定會用盡手段滅了唐家。
“爸,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畏首畏尾了?當初你的狠勁哪裏去了?你別忘記秦家老太太老爺子是怎麼去的。”唐昭氣憤地說完,掛了電話,望着窗外如花似錦的牧家別墅夏日景色,唐昭的嘴角逐漸勾起一個冷凝的笑。
秦姝,你不就是想把我弄死嗎?
我會讓你死的更慘。
早知道你回來這麼作死,六年前我就該讓人把你折磨死,不應該留你這條賤命。
等逐漸冷清下來,唐昭才意識到自己臉火辣辣的疼。
她跑到鏡子跟前,鏡子裏,自己白皙的臉上赫然留幾個清晰的指印,剛纔牧辰可是用足了力道,都快出血了。
“牧辰,我不會讓你永遠這麼欺負下去的,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痛不欲生,付出應有的代價。”唐昭惡狠狠地對着鏡子說道,這時正好進來的傭人聽到,忙得停步,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客廳。
她靠着牆壁拍着胸口,剛纔少奶奶的樣子真可怕,猙獰的像是野獸一樣。
剛纔的話,是在詛咒少爺?
那這些話是不是該告訴夫人老太太,傭人有些猶豫,畢竟這是牧家,她如果沒有揣測對風向隨意告密,她可能會兩頭不討好,最後被趕走。